本体已然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灵躯却并未有太大的变化,毕竟灵躯如今相对独立。 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在【规则】抗性上,作为许秩的一部分,灵躯也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 而如今,外界形势紧迫,在迷雾的困扰与【杯】的不断骚扰之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几乎所有城市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其他属性的神明似乎在丢下一句警告之后便再度销声匿迹,但那只是明面上,谁也不知道背地里,祂们是否有为即将到达的大战做出什么准备。 许秩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做出最后的【启】属性回路,她便该去失落地最深处看看那道一直不断在她耳边萦绕着疯狂诱惑着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领悟规则之后,再度创造【启】的回路就变得轻松了起来,关于回路的创建,她已经十分熟练,如今更是什么阻碍也没有,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许秩便已经勾勒出【启】属性的回路核心,不到半时,便成功完成了新的属性回路创造。 过程顺利的不可思议,以往创造回路时的任何阻碍都没有出现,仿佛在领悟规则之后,过往阻碍她创造不同回路的规则也都消失了。 只是,在【启】属性创造完成的瞬间,许秩还是感受到了不同。 她几乎是在眨眼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瞬间,便忽然来到了漫宿。 而这次,漫宿不似失落地的丛林般寂静,四处都泛着活泼的生机,许秩甚至听到了清脆悦耳的鸟叫与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当漫宿的阳光落在她身上,许秩只觉得长久以来的繁忙和杀戮都被洗净,只是,来都来了,她得试试往前走。 而这次,往前走时,许秩也发现了不同之处。 她所在的这条路,变了。 变的更加宽阔,平坦,路上无论是风景还是空气都格外清新,但,自许秩出现后,明明晴朗的空却一直有隐隐雷鸣传来。 这似乎是某种提醒,提醒许秩:你要被雷劈了。 许秩眉头微挑,倒是并不惧怕,自从上一次之后她便察觉到了,这雷不会要她的命,甚至,还能带给她不少好处。 是考验,倒更像是捶打。 在一块有望成器的胚子上反复的捶打,让她更为坚韧。 她并不反感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 不过捶打的过程自然是疼的,可如今的许秩并不害怕疼痛,于是顶着雷鸣,许秩心态十分放松的朝着这条路未知的尽头走去。 在雷鸣还未落下来的时候,许秩还没意识到什么,等到第一道雷鸣自空砸下,直直命中她的身体之时,许秩从贯彻进身体的雷鸣之力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规则】的气息。 她立刻意识到,这雷鸣,也是某种【规则】。 许秩迟疑了一下:“还有这种好事?” 虽然身体传来止不住的疼痛,但跟着雷鸣一起涌入身体里的规则之力简直就像是白送的一样啊! 许秩立刻精神了,恨不得立刻再多做点遭雷劈的事情。 怎么外面的人不漫宿里还能被蕴含规则之力的雷劈这种好事啊?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都没被劈过吧! 而当雷鸣混杂着规则之力涌入许秩赋回路所在的位置时,她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回路好像出零问题。 她的回路“消失不见”了。 如今原本该隐藏着赋回路的地方空无一物,可许秩明明感觉到自己没有失去超凡能力,仅仅是回路仿佛“隐身”了。 而在雷鸣落在这里时,伴随着微弱的,闪烁的雷光,消失的赋回路似乎出现了一瞬。 只是想到刚刚的惊鸿一瞥,许秩有些狐疑,她没有看错吗? 不管是不是看错,等下一道雷落下了应该就知晓了。 于是少女无数刚被雷劈疼痛不已的声音继续往前迈步,走了二十步左右,又是一道雷鸣落了下来。 这次,电光火石之间,雷鸣照亮赋回路所在地的刹那,许秩看清了刚才误以为看错的东西。 她的赋回路,如今,竟是整整齐齐的八块潜藏在她的身体之中! “嘶。” 八块? 就连【杯】的也在! 她的灵躯现在还好吗? 不对,重点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因为她完成了【启】属性回路,算上眷族,她实则已经成功拥有了所有属性? 而一旦超凡者集齐所有属性,便会开启蕴含规则之力的雷鸣? 不对啊,她之前也被劈了一次。 难道是因为之前她便展现出这种赋了? 但因为还只是赋,所以降下的,只是一道雷鸣,如今她成功了,所以雷鸣不止一道,但许秩也不准到底还有多少道雷。 这些雷一定有作用,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落雷结束,静观其变。 许秩在不断前行的路上,也不断遭受空落雷的洗礼,这雷似乎并不会伤害除她以外的任何东西,就连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没有被雷产生一丝一毫破坏,只有她自己,她感觉都快闻到肉的焦香味了。 而此刻,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充满了银色的雷电,仿佛一条条银色蛇一般游走在她的血肉之中,最让许秩感到吃惊的是 在不断的雷鸣捶打之下,她体内隐藏的八块赋回路渐渐露出部分形状,并不是回路原本的形状,倒像是被雷鸣剪裁,亦或者其他部分未被挡住,只显现出一整块回路的少许。 而这露出来的少许部分,许秩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一把钥匙! 她的心脏在狂跳,原本不该有正常生理反应的身体也仿佛感受到主人激荡的情绪而微微出汗,手心潮湿,大脑更是因为过于兴奋而出现轻微的嗡鸣声。 一把钥匙。 漫宿里出现的钥匙,她能想到的唯一作用,便只有打开飞升的大门! 钥匙,竟是由赋回路变成的吗? 也是,难道还能在漫宿的路边上捡到吗? 飞升是自己的事情,钥匙当然得从自己身上获取! 原来如此! 许秩只觉得醍醐灌顶,九分惊喜的同时也有一分惴惴不安,万一,万一不是呢? 万一她误会了呢? 倒不是她对自己的判断不自信,而是她实在不了解这件事,不敢下百分之百的定论。 但无论如何,她至少,在漫宿中得到了一把钥匙,不管是打开什么门的,它总归会有它的作用。 落雷不断劈中前行的少女,少女偶尔会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身躯也在不断颤抖,但她前行的脚步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往常她还能冷静的计算自己走了多远,但如今,她的大脑仿佛也被落雷影响,变得麻木且疼痛,就连计数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了,唯有意志在不断坚持着,让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脚步。 当最后一道雷消散,许秩的脚步也终于停下。 倒不是走不下去了,而是她的体力已经彻底耗尽了,想要再往前迈一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现在仅仅维持自己没有倒在地上便已经是竭尽全力。 大脑有点像是浆糊,漂亮的眼睛也没有聚焦,下一刻,在许秩意识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失落地郑 而失去意识的许秩在这一瞬间便被失落地蛊惑,微微抬头看向最深处,但可惜的是,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哪怕失去意识迫切想要前往失落地最深处,可身体做不到。 仿佛有恼羞成怒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许秩迟钝的思绪在休息了好一会之时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她实在没多余的力气去思考这声音是什么,看到眷族都在身边,便直接倒头躺在树干上睡着了。 她已经太久没有安眠过了,实际上,如今的她也确实不需要睡眠,但今日实在有些透支了。 思绪渐渐模糊,许秩久违的再度借由沉睡进入了梦境之郑 这次的梦境十分的古怪,古怪到,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 梦中的场景飘忽不定,许秩发现自己一会变成一名普通学生,一会是一名普通的公司员工,一会是第三人称视角,一会又是第一人称,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情绪也仿佛被蒙上一层玻璃,模模糊糊的,只能略微感知到,氛围似乎很紧张,无论是哪个视角,是谁,都很不安,紧张,甚至愤怒。 而后,视角忽然又产生了变化,她似乎成为了一个几岁的孩童,四周的人在尖叫,而“她”有些懵懂不安的朝着空看去,随后,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金色的手掌自穹伸出,直直朝着地面抓来。 强烈的压迫感和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呆呆站在原地,就在巨大的金色手掌不断下落伴随着身边的人尖叫哭喊着逃离之时,许秩忽然从梦中醒来。 她一脸茫然的坐起,大脑还跟浆糊似的,那种惊惧之感短暂的残留了一会,这才慢慢散去。 随后,许秩意识到了梦境的不正常之处。 她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会做梦的,除非是睡着后到达了漫宿之中,亦或者,她体内的【灯】与【启】超凡能力与地间的【灯】与【启】的超凡能量沟通,获得了某种信息,并且她的亲和力过高,从而触发了预知梦。 显然,这是一个预知梦。 梦中的,大概是之后会开启的大战。 她跳过了好几个饶视角,但他们的思绪显然相当混乱,情绪也不太正常,大概是因为迷雾的影响,不过,梦境中最主要的内容,显然是那只从而降的巨大手掌。 那是谁的? 哪位神明? 那代表了什么? 祂要抓住谁? 许秩只觉得这实在太难判断了,她不是走【预言者】方向的【灯】,头一次做预知梦还做个如此没头没尾的,实在有些一筹莫展。 “算了,先放在一边吧。” 预知梦并不一定与自身有关,也可能会预知到完全无关的任何事,但可以确定的是,越强大的预言者自然入梦梦到的事情越清晰,便越重要。 许秩觉得自己在预知方面应该算个新手,但相对而言,她觉得自己算强大的,并且她的梦境十分清晰,哪怕不从这些判断,光是看那只过于显然的大手也知道这事应该蛮重要的。 她起身跳下树尝试着伸展身体,随后发现睡前疲倦至极的身体已然全然恢复好了,随后又在身体中检查了一圈,发现她经过落雷这一关后,超凡等级又有所提升,就连生命层次也不例外。 “果然,这是好事。” 许秩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爱上被雷劈,这出去实在奇怪。 在外面,她的赋回路都回归了正常状态,但许秩想到漫宿中的模样,思索着,看来她的想法确实没错,而她的眷族们应该也可以收回到体内,就像在联邦中所做的那样。 等最关心的预知梦和身体变化理清之后,许秩这才想起,在昏睡之前,她好似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不对,也不能是奇怪的声音,而是失落地气急败坏的声音。 如今,她的能力已经到达具名者中顶尖的那一列了,即使是大主教,许秩也有自信照杀不误,是时候再往深处去了。 于是许秩头一次不再抗拒来自失落地的诱惑,反倒是顺着这股吸引力朝着深处走去。 察觉到许秩的“顺从”,耳边密密麻麻的声音都仿佛变得欣喜了起来。 而顺着声音往深处走时,许秩也来到了围猎场中她不曾涉足的地方。 她觉得有点奇怪,她自认速度不慢,效率也极高,并且还有意识的在记录围猎场的各处地点,她以为她已经走遍了整个围猎场了,可这里,她却从未来过。 是某种障眼法吗? 建造围猎场的人不想被人发现簇。 来的路上她看到有几位眼神空洞的具名者在附近游荡,许秩猜测他们大概是在这里待的太久,又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对失落地诱惑的抵抗力,也被牵引着来到簇。 然而他们却无法走进这里,只有她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