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物质球？” “有意思！” “在我接触的那么多教派之中，深空教团算是唯二对世界本身作出阐述的教派了！” 陈琦看着那个被揉搓成一团的纸球，倒也没有过于吃惊。 …… 相关的内容，早在陈琦接触世界之墙后，就有所了解了。 只是没想到世界政府关于物质世界的表述，竟然是“摘取”自深空教团。 但这好像不足为奇，毕竟这本就是世界政府最擅长的事情。 但世界政府也只是用此阐述内环世界的时空构造，可没扩展到“整个世界”。 …… “唯二的教团？” “真理殿堂还是混沌学派？” “前者早就销声匿迹了，后者怎么可能在内环世界还有残余？” “当然，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就只知道这两家！” 伽米尔似乎对陈琦口中另一个教派很在意。 这大概是同行之间的本能反应了。 …… “真理殿堂？” “看来孤陋寡闻的是我！” “我在内环世界接触到了一点混沌学派的造物，所以对它们稍微有点了解。” “可惜他们的大混沌学说似乎是个禁忌，天巫咒术学院也没有任何记载。” “但传闻之中，大混沌学说的确有对世界真相的阐述！” 陈琦倒是很想从伽米尔这里学到点东西，即便是多增长一些见识也是好的。 可惜伽米尔听到是混沌学派后，立刻不感兴趣了。 看来他更在意的是真理殿堂。 …… “陈琦，有时候知道太多，或者说距离真相太近，并不是一件好事！” “混沌学派便是如此，他们的学说被打压，被取缔，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即便在外环世界，大混沌学说也是禁忌。” “我终究只是凡人，却是根本没资格接触那些。” 伽米尔实话实说，在眼前这个让他看不穿的后辈面前，他可是不敢说假话。 …… 伽米尔能度过重重难关，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脑子始终在线。 但凡他今天敢倚老卖老，说不定腿已经被打折了。 伽米尔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能干得出这种事情。 …… “陈琦，某种意义上来讲，你也算是教团内的人。” “那有些事情我也可以直说了！” “真理殿堂跟咱们深空教团在世界认知上稍微有点分歧。” “他们当年跟灵魂教派混在了一起，你懂的！” “反正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了，或许灭绝了更好。” 伽米尔毫不客气的将陈琦视作了自己人。 并顺便给真理殿堂上了一点眼药。 …… “跟灵魂教派走的很近？” “哦，那他们消失的真不冤！” 《灵界宣言》之中，世界政府对于灵魂的定义，明显是支持【先天派】中【高维派】。 即灵魂的本质，是从高维跌落的某个点。 …… 而灵魂教派的学说，却是【后天派】中的【多维派】，或者说【降维派】。 他们否认高维时空的存在，认为灵魂诞生于三维世界。 这般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学说，自然会受到摒弃。 灵魂学派当然得销声匿迹。 …… 真理殿堂既然跟灵魂学派臭味相投，那么他们的学说，估计也挺特别的。 说不定还受到了某些牵连，一同消失实属正常。 果然，下一刻伽米尔就为陈琦揭露了真理殿堂对世界的认知。 …… “这就是真理殿堂眼中的世界，他们认为世界是一个面！” 伽米尔将纸团再次展开，平铺在陈琦面前。 好嘛，两大教团的观点简直南辕北辙，能聊的愉快才怪。 …… “伽米尔前辈，受教了！” “但您可以继续之前的话了！” 眼看伽米尔似乎要“痛斥”真理殿堂，陈琦赶紧打住话题。 他可不想被人传教，更不想卷入这些教团恩怨之中。 刚才能学到一点知识，就已经赚了。 …… “好吧，当年的事情，还要从一场深空探索说起！” “虽然v5终结了教派时代，但数千年过去了，各大教团也算根深蒂固，又恢复了几分元气。” “当然，大家肯定不敢以过去的面目抛头露面了，全都披上了新的马甲！” “比如我们深空教团，现在就转型成了一家域外探索公司！” “教团的目标你也清楚，大概是50年前，公司获得了【天方帝国】的技术与资金支持，进行了新一轮深空探索。” 在伽米尔的讲述之中，一场不可思议的壮举展现在陈琪面前。 …… 伽米尔等49名普通人，乘坐宇宙飞船无限攀升，最终穿过层层幕布，到达了【大地之外】。 这绝对是可以登上人类热搜的重大新闻。 可惜不只是内环世界，连外环世界都静悄悄不为人知。 …… “天方帝国的赞助？” 陈琦迅速抓到了故事中的重点。 天方帝国的大名，陈琦现在可是如雷贯耳了。 而他第1次知道，还是王天朗在海鸢号上告知他的。 …… 那时的陈琦对于海鸢号的灵能反应炉感兴趣。 而天方帝国正是靠着发明了【永恒魔方】，解决了灵能反应炉功率不足而发家的。 直接从大国排名第九，跃迁到第4名，天方帝国当年也是显赫一时。 没想到到了如今，天方帝国竟然开始涉足深空探测了。 …… “其实那一次深空探测，背后的支持者绝对不只是天方帝国。” “当时飞船上49人，教团只占了9个名额。” “至于另外的40位，却是完全分属于不同的势力。” “可惜我也就只记得这么多了！” 伽米尔叹了一口气，他的记忆仅限于进入深空，然后一恍惚就回来了。 至于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些记忆要么不存在，要么早就被取走了。 …… “陈琦，你父母当年跟我一样，也在9个名额之中！” “而那次深空探测，便是我们会遭遇诅咒的根源。” “知道吗？自古以来，或者说自从【地母】诞生以来。” “唯有类神跟凡人，才能离开脚下的大地，进入深空。” “每一个类神都有着自己的禁忌，而地母的禁忌便是，【超凡生命不得离开脚下的大地】。” “同样的，祂也不欢迎天外来客。” “所以我们返回之后，才会遭遇诅咒。” 伽米尔吐露的真相，直接把陈琦惊呆了。 …… 打死陈琦也没有想到，诅咒竟然跟【地母】有关。 就是那位《地母经》中的地母，陈琦最熟悉的类神。 这，这还真是细思极恐。 …… “深空竟然只允许类神跟凡人进入？” “是因为足够强大或者足够弱小吗？” “前者能扛住某种真相，而后者的认知实在弱小的可怜。” “真的没有圣域进入深空吗？” 陈琦感觉自己有点晕，伽米尔所说的东西，有些过于高端了。 …… 但陈琦又很确定，伽米尔并没有对自己撒谎。 这家伙虽然有些特殊，但仍旧只是凡人。 若是被一个凡人给骗了，陈琦这天机师也就不用当了。 …… “反正根据教团内的记载，圣域绝对不可能离开大地。” “人类历史上因此而死亡的圣域，可是有好几位。” “至于更多的详情，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只有类神跟凡人可以进入深空，这是教团的铁律。” “而凡人一旦从深空返回，便会染上地母的诅咒。” “只要在一个地域停留太久，便会遭遇灾祸！” “即便诅咒微不足道，但以凡人的寿命跟实力，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说到这里的时候，伽米尔颇为同情的看了陈琦一眼。 显然他早就知道陈琦父母的死讯。 …… “原来如此！” “所谓的诅咒，便是因为离开过大地，所以被地母讨厌了。” “但这应该跟我没关系吧？” “50年前我还没诞生，那49人中总不可能有我吧？” “而且我现在也没被诅咒盯上。” 陈琦总感觉伽米尔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尤其是最初的那个未吐露出口的称呼，相当让陈琦在意。 但既然伽米尔说不出，那必然是真的说不出。 …… 就如同他不记得进入深空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伽米尔作为凡人最大的价值，就是如同摄像头一般，记录他在深空所看到的一切。 待返回地面后被人取走。 …… “当年飞船上所搭载的，可不只是49名人类。” “还有一些刚刚受孕的卵子！” “这大概也是某些实验的一部分，至于具体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伽米尔颇为凝重的看向陈琦，陈琦不禁愣了一下。 这话里的信息，还真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 “我也不确定你是否是其中的一员！” “毕竟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了！” “但你父亲说不是，我也就信了！” “那时候的你，同样是受到地母诅咒的！” “你父亲给出的解释是，你是受到了他们的牵连，体内诞生了一种拥有天外力量的特殊基因。” “而只要将那种特殊基因取出，你便可以摆脱诅咒。” “这就是你体内那段特殊基因会丢失的原因。” 伽米尔叹息的看了陈琦一眼。 有时候知道真相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 当年他们返回之后，也算是载誉而归。 可随着诅咒的出现，即便是教团也无力庇护他们的安全。 不得已之下，他们选择进入内环世界躲避。 虽然这仍旧无法隔绝诅咒，但诅咒的力量的确变小了。 …… 伽米尔是在躲避了5年之后，突然收到了陈琦父亲的“求助”。 而在此之前，两人因为不同的选择，已经闹掰了。 深空教团被世界政府打压之后，虽然再次重生，但内部也发生了分裂。 相较于教团内的老旧势力，新生代们认为人类应该凭借科技的力量，而不是超凡的力量探索深空。 他们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唯有类神跟凡人，才可以进入深空】。 这是否意味着，只有类神跟凡人所看到的，才是真实。 亦或者说，唯有类神跟凡人，才能真正认知这个世界。 …… 教团内部的超凡者，自然不认同这一观点。 但凡人派获得了以天方帝国为代表的，外部势力的支持。 双方竟然在教团内部势均力敌。 伽米尔最初当然是凡人派系，不然他也不会有资格进入深空。 但在遭遇诅咒之后，为了活命，他选择向超凡派系靠拢，接受了另一种选择。 或者说沦为了新的实验品。 …… 伽米尔这种行为，绝对属于叛变。 他自然被一同进入内环世界的其余8人给排斥了。 可惜即便内环世界诅咒减弱，另外几人也相继死去。 直到某一天，伽米尔突然被陈琦的父亲找上门。 其目的，自然是借助伽米尔的超凡渠道，取走陈琦体内的特殊基因。 …… “你体内的特殊基因，是我在内环世界随意联系的一个基因大盗给取走的！” “我并没有动用教团内的渠道，这也是你父亲要求的。” “我可以感觉到，他并不希望你的诞生被太多人知道，尤其是教团内部。” “特殊基因被取走之后，你大病了一场，我还以为你已经夭折了呢。”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 “你若想找到那个基因大盗，我可以提供画像。” 伽米尔讲述完了一切，陈琦却是彻底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陈琦终于开口了。 …… “伽米尔前辈，那你现在觉得我是如何诞生的呢？” “若我找回那段特殊基因，是否意味着我将再次被诅咒困扰！” 陈琦很平静的看向伽米尔，就仿佛之前那些惊世骇俗的真相，完全跟他无关。 没来由的，伽米尔浑身直冒冷气。 他右眼不住颤抖，一丝丝鲜血不断流出。 …… “陈琦，我只想活着，对你的事情完全没兴趣！” “最初的时候，我的确怀疑你是那些实验品中的一员。” “但取走特殊基因之后，你又的确摆脱了的诅咒。” “所以我又开始相信你父亲说的是真的，你只是因为他们才受到了牵连。” “但现在，我却又不确定了！” “毕竟即便失去了特殊基因，你仍旧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陈琦一边听着伽米尔的回答，一边自己在心中寻找着答案。 …… 若是没有命运骰子的出现，他的灵性天赋一定很差，未必能走到现在。 所以伽米尔认为自己是实验品的推断，并不成立。 但是，陈琦当初在破解五重基因枷锁的时候，亲属这一链条之上，父母一栏是缺失的。 当时陈琦以为自己父母同样是超凡者，只不过是平时隐藏了实力。 所以才被那一层虚空给排除了。 …… 但现在从伽米尔这里可以确定，他的父母从始至终都是凡人。 那么血脉链条之上，为什么会缺失呢？ 陈琦思来想去，总算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 那便是特殊基因的诞生，跟父母关联密切。 它的丢失，才导致了这一栏的缺失。 这几乎相当于彻底断绝了血缘关系，所以才能摆脱诅咒。 …… 但这一切，也不过是脑补瞎猜罢了！ 陈琦仍旧缺乏决定性的证据。 或许唯有等到找回特殊基因，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但特殊基因上却承载着地母的诅咒。 陈琦这一次，真的犹豫了。 …… “伽米尔，你应该便是父亲口中的叛变者了吧！” “所以你的右眼，究竟是什么东西？” “相较于同样被诅咒的凡人，你每周都要遭遇一次灾祸，这其中的根源，便是你自身融入了超凡之物，导致诅咒变大了吧！” “回答完这一个问题，咱们至此之后将永不再见！” 陈琦终究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暂且想不通的事情，先搁置起来好了。 反而是自从见面以来，伽米尔一直跳动的右眼，让陈琦更感兴趣。 颇为诡异的，陈琦竟然从那只眼睛中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 “果然瞒不过你！” “既然你想知道，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右眼中所融合的，乃是冥界死神的眼睛！” “融合这只眼睛之后，我可以看到死亡的到来。” “我每次面临死亡，死亡都会具化成一条条丝线，一道道罗网。” “而我只要能避开，便可以逃过一劫。” “同样的，我只要斩断这些丝线，便会对给我带来死亡征兆的事物造成伤害。” “我对死亡的领悟越深，眼睛的能力便越强大！” “只要能度过3000灾劫，我便可以斩断缠绕在身上的诅咒。” 伽米尔右眼直愣愣的盯着陈琦，他显然不太相信陈琦的善意。 毕竟从陈琦到来的那一刻，他的右眼几乎被密密麻麻的死亡丝线遮蔽了视野。 …… “冥界死神的眼睛？” “还真是大手笔！” “伽米尔，看在咱们交谈愉快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事实。” “在我看到的所有未来之中，你今天都会死。” “至于究竟是谁杀的你，如何杀你，我却是不知道了！” “希望你能逃过此劫吧！” 陈琦深深看了伽米尔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转身离开。 …… 那一刹那，伽米尔直接愣了。 因为伴随着陈琦的转身，他右眼中的死亡丝线彻底消失了。 也就是说陈琦的确没有杀他灭口的打算。 但这个陈琦竟然说自己今天会死，哈哈哈，这怎么可能？ 黄口小儿，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子了！ 我还是人间死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