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川录》这款游戏中最重要的设定便是“命格”,可以说这东西和战力息息相关。 但其获取方式十分困难,于是便有了游戏玩家制作的od ——只要拷打npc便能获得对方的命格,增加趣味性的同时,很大程度上减轻了玩家的压力。 当然,也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苏既明此时的压力。 虽然不清楚为何这个od界面会跟随自己一同穿越过来,但窃取命格这项能力,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无法修炼的他改变命运的方式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印证了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 “世子,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苏既明的思绪。 他抬眼看去,一间隐蔽的房舍藏在院落之中。 这便是绑着那位灵宗圣女的地方。 名为枯魂草的药材能够封禁第六境灵修的灵韵,让其与普通人无异。 枯魂草的作用本可以维持整整半个月,但这位灵宗圣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仅仅只是一天便醒来了。 换句话说,对方有办法挣脱枯魂草的药效,这是苏既明不想看到的。 想要继续困住对方,就必须让其产生情绪波动,让枯魂草的药效深入,禁锢元神。 同时辅以其他药物,让其无法分心应对枯魂草的效力。 思绪流转,他向前两步,推开了房舍的门。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只需要对坏女人出重拳就好了。 封闭的房间内。 夏浅清有些艰难地启开眼眸,体缚之感使她不胜其扰。 微朦的光芒透过窗缝涌入,饥饿已持续了整整一昼夜,使这位灵宗圣女再无丝毫力气可言。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心境却丝毫不似一个被绑架的人。 因为她很清楚,对方虽然将自己绑了,但他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昨日见了那苏既明,对方如她所想,在自己的一番言语攻击后便丧失了理智。 但她没想到,对方为了困住她居然动用了如此昂贵的材料。 身为临近第六境的灵修,在药物的作用下甚至没办法动用真气。 虽说事情在按照她所预想的方向发展,但由于实力被封锁,她还是难免感受到了些许不安。 ——吱呀 木门轻推,少女目光投向其间,晨间的寒风从门缝间透了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紧接着她便看到了将她囚禁于此的罪魁祸首。 披着狐裘的男子逆着雪后初阳映照打开了木门,身旁还跟着那位名为夜雀的侍女。 门缓缓关闭,风雪被拒之门外,如同罩子般阻绝了外界的寒冷。 “夏小姐可还安好?” 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平静,不像是刚将自己绑来了这里,反倒像是与老朋友叙旧一般。 “呵,托你的福,还算安好。” 虽说状态不好,但她最后两个字还是加重了语气,略带冷意。 “那便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拉来凳子,坐在了夏浅清的身前。 不知为何,苏既明今日所表现出的从容与以往那敏感易怒的性格截然不同,这让夏浅清不由得皱了皱眉。 实际上,她很清楚对方将自己绑到这里的心理。 毕竟苏既明本身就是一个敏感易怒的人,又是出身国公府,平日里跋扈惯了,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而自己昨日的话语本就是为了激怒对方,苏既明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可以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都是她一手策划。 但她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在做了这件事情后还如此余裕。 这让她的心中多了几分不安感。 夏浅清收起心中的念头,并未多想,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紧接着开口问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枯魂草?” 枯魂草便是将她的真气封锁的药材,可以封禁第六境之下的所有灵修的灵韵,让其无法调用真气。 她正是因为没想到对方手上有这东西,这也是所有环节中唯一与她预想的不同的点。 她原本的想法是佯装不敌被其俘获,结果没想到对方为了绑自己居然用了如此珍贵的药材。 “国公府欲得此物是为难事?” 苏既明轻笑着开口反问。 听到这话,夏浅清不由得沉默了。 因为枯魂草不仅有着封禁灵韵的功效,还是灵修不可多得的宝药即使是身为灵宗圣女的她也只是对其有所耳闻,从未见过实物。 在心中暗骂一声狗大户,夏浅清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心情后,看向面前的男子,略带嘲意的问道: “所以呢,苏世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当作无事发生放我离开,还是执迷不悟,放任灵宗与国公府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在她看来,苏既明现在必然是骑虎难下,他虽然傲慢,但并非没脑子的人。 但凡他敢对自己做什么,灵宗必然会将矛头对准国公府,而如今局势本就严峻,行差踏错便会葬送国公府如今的辉煌。 当然,夏浅清也很清楚这位世子对自己的心意,所谓的绑架不过是求而不得后的恼羞成怒罢了。 念及于此,夏浅清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厌恶。 她并非刻薄之人,但一想到自己居然被这种人追求,便不由得有些作呕。 听到这话,苏既明似是有些疑惑,反问道: “夏小姐为什么觉得我会就这样轻易的放你离开?” 听到这话,夏浅清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心中不安的预感印证了,对方比她想象的还要没脑子。 虽说她认为苏既明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这种局势尚未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况下,恢复修为才是第一要务。 对方的姿态有些太过反常,这让夏浅清的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她一边用精神力操纵灵韵消耗着体内的药力,一边拖延时间开口说道: “昨日之事确是我言语过激,但也不过无心之言,若是伤到了世子,我道歉便是。”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开口威胁道: “而灵宗相较于国公府虽有势弱,也是天下九宗之一,苏世子确定要因为这点事情与我灵宗交恶么?” 苏既明就像是没听懂她这番威胁一般,面不改色的从一旁的侍女那里接过类似花朵一般药材。 抬头看向面前的灵宗圣女,开口笑道: “国公府与灵宗向来交好,夏小姐更是我府座上宾,又何来交恶一说。” “当然,哪怕是交恶,我国公府也不惧任何人” 他看向脸色难看的灵宗圣女,接着开口说道: “倒是灵宗灵宗的境况,可要比夏小姐所说的更怕与我国公府交恶。” “” “自灵山一役之后,剑宗与灵宗之间的关系早已凝至冰点。然出于各宗门身居名门正派,他们并未公然展露矛盾。” 话落,他顿了顿,接着道: “但夏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两宗之间的纷争已至极端,犹如烈火待燃,唯欠一线引火。” 闻言,夏浅清抿了抿嘴,虽然很想反驳,但她很清楚对方所说的都是事实。 灵宗与剑宗之间的矛盾日益渐增,先前有着魔门的外部威胁,两宗尚且还会做做表面样子。 但近年来,这些矛盾渐渐被放到了台面上别说维持表面关系了,就连维持不内斗的状况都有些勉强了。 江湖上皆知灵宗与剑宗关系不好,但只有夏浅清清楚,两宗的关系已经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比江湖上所流传的还要恶劣百倍。 她不知道苏既明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但对方这么说显然是为了借机羞辱灵宗,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越发不安,皱眉开口道: “所以呢,这又与你国公府有何干系?” “纵然国公府与此无干,然灵宗与剑宗若矛盾再起,夏小姐料灵宗是否还敢招惹国公府?” “夏小姐当知晓,灵宗宗主出海灭蛟至今下落不明,剑宗锐意候机已久,正待动手。” 听到这话,夏浅清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就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语气不安的开口问道: “你想做什么?” 苏既明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可怜,像是给她解惑般,叹息开口道: “闻剑宗与灵宗尤近日起争端,恩义早已销蚀,怨愤积压两宗开战唯欠一线引火。” “若灵宗获悉其圣女命陨于剑宗,且待揭晓其应如何反应?” 听到这话,夏浅清瞳孔骤缩,震撼与恐惧袭上心头,一个猜想浮现。 她的双手无力地握紧衣袖,冰冷的汗珠沁出额头,在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就连心脏都仿佛停跳了半拍。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迷茫,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声音仿佛被困在喉间,嘴唇微动,最终只能颤抖着挤出一个字: “你” 并未等她说完,苏既明便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声音回响在她耳畔: “答案是,两败俱伤,生灵涂炭。” 在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后,夏浅清用力想要挣脱束缚,弄得锁链哐哐作响,眼眶通红地瞪着面前的男子: “苏既——” 苏既明只是用拇指抵住了她的嘴唇,丧失所有修为的她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根本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碾碎的花朵涂抹在自己的口腔内壁上。 夏浅清无力的蹬踢,一并被染湿的还有苏既明指腹被碾碎的花瓣。 “这是离魂欲花也是炼制七欲八绝散的主药,为了防止夏小姐化解枯魂草的药力” 他笑了笑,接着在少女愤恨而又畏惧的目光中开口说道: “感觉如何?” 话落,夏浅清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燥热了起来,原本用于化解药力的灵韵也因为逐渐混乱的精神力而涣散。 传闻中堪比情蛊的欲花。 ——我必须联系师尊! 夏浅清在脑海中强撑起这个念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用牙齿狠狠的咬了下舌尖,迷离的眼神也清醒了些。 她的灵识当中有着一道保险措施,那便是联系宗门的法器 为了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能启用这道保险,法器仅需普通人的神念便可使用,但需要辅以灵宗秘法才可传送神念。 她强行在灵海中唤起法器,正欲动用,便听到面前的男子开口说道: “夜雀,把她灵海中的法器取出来。” 闻言,夏浅清思维一滞,脑海一片空白。 ——他怎么知道?! 紧接着,她便眼睁睁的看着苏既明身旁的那侍女将自己灵海中藏着的法器强行取了出来。 不,不,法器脱离灵海,没有秘法牵引便会主动发送神念,届时师尊也会察觉到我的处境,他不会使—— 下一刻,她便见到面前的男子熟练的用灵宗核心弟子才会的秘法解开了法器的限制。 紧接着,用神念化字,传道 ——师尊,近日剑宗欺我灵宗太甚,我在汴州附近听闻剑宗正有炼制魔剑的消息,决定去调查一番。 字落,神念遁走。 夏浅清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抽空了力气,恐惧而又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欲花的药效让她的思维一片混乱。 “你你——” 看着少女惊恐而又绝望的模样,苏既明心中颇为好笑。 前世中,他不仅通关了这款游戏,还体验过几乎所有流派的玩法其中也有关于灵修的通关路径,对于这法器的秘密与使用方法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情,他又怎么会给对方留出脱身的机会呢? “传闻欲花药效发作,受者欲念焚身,宛若千蚁噬体,灵修感知敏锐,更能体会这点。” 他列了咧嘴,不无恶意的开口: “好好享受吧,夏小姐” “我很期待下次再见到你的样子。” 话落,他带着侍女转身离去。 ——吱呀。 室内再次无人,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对方封绝在了门外。 夏浅清咬着银牙,面色潮红,指甲攥进了掌心…… 她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离开前那番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