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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静姐(1 / 1)


  李斯瑞坐在副驾低头发信息。一边按手机键盘一边语气不满说:

  你能不能好好清理一下这个车子。你看看除了前面这俩座位,后面有一丝落脚的空间吗?活脱脱一个垃圾场!

  张赛文一边对着挡风玻璃吹烟圈一边答他:你想用这个车去约会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自己去收拾干净知道吗儿子?

  李斯瑞把手机揣进口袋,歪着嘴说你给老子滚蛋!

  张赛文不紧不慢接着说,有以下两点注意事项:

  第一,你的心上人是个酒蒙子。那天我看到她的手指有轻微痉挛。

  第二,她是离异,不是单身。你给老子考虑清楚了再上。不然到时候连累你爹和你一起实习期失业,老子绝不饶你。

  李斯瑞一边弯腰捡脚下的空水瓶子一边说离异你大爷。别人就是年纪大点你就肆意中伤,你做个人不行吗?

  酒吧的花销真不是一个实习期的大学生能负担得起的消费。李斯瑞坐在高脚椅上一边听着吧台cd机里传来快要断气的黑人女歌手在吟唱着人生,一边跟他老子要钱。

  以那句“你以为你老子是开银行的咩”为结尾的通话让李斯瑞有点烦躁。

  他抓着手机在想要不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妈妈通过曲里拐弯的关系跟他联系上以后,已经给他不少钱了。那个便宜后爹似乎是个很大的大老板。

  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qq,点开张赛文的头像。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发出一句话:把车子加满油,我这两天可能要用。

  张赛文等了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他: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给你洗,油给你加满。

  明天还可以给你几百块恋爱基金。但是你俩成了记得跪着给老子奉个茶。

  李斯瑞摸了摸口袋,跟孔乙己一样在吧台上排出一把散碎银子又要了一杯龙舌兰。一边往左手的虎口上撒盐一边旋转着高脚椅满屋子仔细搜寻。

  酒蒙子今晚又没来。

  吧台里的爵士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放起了欢快气氛直接拉满的“好运来”。李斯瑞对酒保的欣赏水平嗤之以鼻,一口喝掉他的龙舌兰站起来推门走了。

  冷风吹来,酒醒了一大半。先说服自己腿着走回学校宿舍,走过两个路口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再说服自己走向路边那个和酒吧后门仅有一街之隔的居民小区。摇摇晃晃走到楼下,一扇一扇的仰着头寻找那扇窗。

  终于找到了,那扇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现在在楼下看起来好小,小的刚好可以塞进心间。

  其实李斯瑞和酒蒙子静姐什么都还没发生。

  碰巧他在酒吧借酒浇愁。

  碰巧她坐在烟雾里看不到表情给他留下一道倩影。

  然后他和她一起喝了一场酒而已。

  虽然一场酒喝掉他几乎是大半年的生活费,但他无怨无悔。静姐坐在三尺以内,他就莫名心安。

  就想陪着她一醉方休。

  就想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那晚看到床上那张迷你版的她的脸。他酒醒了大半,但是并没有全醒。死皮赖脸靠在她和她女儿的床沿。就这么坐在床边地板上,闻着她的气息沉沉睡去。

  睡醒了看她蓬头垢面在煮粥,厨房里还有煎蛋的香气。他像条丧家之犬惶惶然夺门而出,夹着尾巴低头猛窜。

  回到学校宿舍浑身是汗,疲劳且兴奋的程度直逼半程马拉松。虽然实际距离不超过几公里。

  崔林睡眼惺忪问他:大清早你是被狗撵了吗?

  他默默把毛巾搭在肩头冲崔林笑笑。没说出口那句话是:我就是那条狗,我是被鬼撵回来了。

  现在他坐在小区中心花园的景观椅上,就这么痴痴看着那扇窗。看久了脖颈酸的够呛。

  他在想:

  她在干嘛呢现在?

  她睡了吗?

  她和她女儿还好吗?

  她在忙些什么现在?

  她白天那么忙,现在有没有停下来也跟我一样坐在灯光下发呆?

  静姐在晾衣服。

  她站在阳台上一件一件抖着自己和女儿的衣服挂上晾衣架。突然看见小区花园路灯正下方的景观椅上,他正坐在那痴痴看着她。

  她忙不迭向他招手,想出声喊又强行咽下去。反复招手确认后发现他看不到自己。

  现在的大学生视力有这么差的吗?区区七八楼都看不到?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去卧室换了另外一件更加严实的睡衣。倒不是防越轨,防的是他万一上来不小心会看到她满背的淤青。

  她笃定,他肯定会上来。

  女人的直觉简直不要太准。

  他便来到了门外。

  他没说话,进了门径直找了上次斜靠的床沿位置。

  坐下准备睡觉。

  她斜倚着卧室门框,收掉白天那种凌冽的职场眼神。

  温柔得溢出水来。

  也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她女儿。

  反复确认女儿已经奏响轻微的鼾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他顺坡下驴抱住了她的腿。

  “嘶”她的牙缝间情不自禁响起了被揭开疮疤的痛呼声。

  李斯瑞已经完全酒醒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帘。静姐也挨着他坐下了,姿势有点别扭地抻了抻背。

  李斯瑞嘶哑着声音问: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静姐忙不迭去拦他的嘴,然后指了指床上的女儿。压低声音说:别把她吵醒了,她去幼儿园要学习的,不能光去幼儿园睡觉。

  他降低声音问: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什么?

  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幼稚鬼!

  你应该是给我下蛊了。

  如果这么想会好过点,你就这么想吧。。

  我想要解药。

  什么?

  我想要解药。

  你别天一脚地一脚行不行?哪有什么解药?

  我可以在这睡不?

  你不觉得这样问太无礼了吗?

  怎么无礼了?这不是在征询意见吗?

  你进门气都不吭直接跑来我床边坐着,现在问我你可不可以在这睡觉?你是在演情景喜剧吗?

  啊,那就可以了。我权当你同意了,你去床上睡吧。我要准备睡觉了,晚安。

  “你去洗洗,”她边说边站起身。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翻出一套男装睡衣递到他手上:

  体型差不多,去洗洗换上。上床睡舒服一点。但仅仅是睡觉,其他的先别想可以吗?

  他看着她抓在手上的睡衣睡裤,沉默半响后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这样就挺好,你睡吧。我明天回学校再洗。

  不洗澡你能睡着?上次是没醒酒。这次你清醒着坐在这里睡?看着我们娘俩睡?你别这么幼稚行不行李斯瑞?

  女儿的小身板翻了个个,开始吧唧嘴。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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