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幼那野猪老肥了,据说三四百斤呢!” “这么沉?那应该成年了。” “可不吗,我儿子一个人就拿下了!” “”所以您不是看我在家呆着太闷而是炫耀儿子来了? 她们到祠堂时里面传来热闹的讨论声,两只野猪哼唧哼唧的被绑在中央,周围站了不少村民。 “怎么这么多人?” 好家伙,这是半个村子都来了吧? 往常野味打的不少,也不见大家这么热情啊。 “村子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憋得慌,好不容易有喜事当然得凑凑!” “婶子这话确实在理。” 程溪暗叹一声,所以说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喜欢热闹这件事是人类天性,改不了的。 “对了,你们家举人公可不得了啊,竟然能从山里挖出宝贝。” “婶子谬赞了,夫君运气好。” “昨日种下的那十亩土豆现在可受欢迎了,今早我还看到不少人在地里晃悠呢。” “大家也就是图个新奇,等收获后下一季种下去保准没人再去看。” 程溪顿了顿,“现在都知道有土豆的事了?” 虽说打算推广土豆,但事情闹得太大好像有点不太好。 现在整个临安府城都被寒流侵袭,百姓个个苦不堪言,只有沉家村兴高采烈的话岂不是很出挑? 很容易招人恨的。 翠花婶子捂嘴偷笑,“你就放心吧,六叔昨日已经让当家的叮嘱我们了,出了村就闭紧嘴巴不会往外传的。” “” 问题是婶子们很难让人相信啊。 程溪觉得这事不靠谱,不过眼下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十亩地太少,即便传出去了应该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哎幼要开始了,快看快看!” 前面连虎等人已经磨刀霍霍准备杀猪,翠花婶子赶紧拉着程溪往后退了退,见不远处聚着不少村妇立马融入了进去。 “杀猪可不好看,咱们还是离远些吧。” “”等等,咱们就是来看杀猪的啊! 程溪莫名其妙的回头,就见婶子丫头们做出捂脸捂眼的统一动作,她顿时无语。 所以看杀猪什么的是假,实际上就是找个由头凑到一起说话吧? 这跟去酒吧不喝酒只聊天有什么区别? 两头野猪加起来不少肉,分下去一户能得好几斤,程溪站在原地发呆的功夫就被翠花婶子往手里塞了几斤肉。 “喏,我用草绳给你栓好了,拿回家晚上做点好吃的。” “多谢婶子。” “顺手的事。” 两人在祠堂待了一个时辰,等猪肉分好已是傍晚,索性提着肉又结伴回家。 程溪告别翠花婶子推开自家大门,就见扶光正站在院子里和沉星罗汇报工作。 她抬头望了望天,这才想起今日是周乐松行刑的日子。 “今天府城又出事了?” “夫人怎会这么问?” “扶光没什么大事不会来,我瞧见他的身影就知道了。” 沉星罗轻笑一声,“那夫人不妨猜猜看。” “额有人劫法场?” 程溪话音一落,就见对面的人表情古怪,“你这是什么眼神?” 很像是在看智障好吗? 虽然我确实只是随口一说,但也不能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啊,很打击积极性的。 沉星罗低叹一声,“事情到如今地步,没人想要周乐松活着。” “也对。” 程溪想想确实有道理,“不管是他招供了什么,那肯定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 这个世上本就没那么多情感牵绊,尤其是在官场上。周乐松既然必定要死,那就是一颗没用的棋子。 如果招供了不少信息,那么有利益牵绊的人绝对不会留他性命。如果没招供那就更没留着的必要了。 杀人灭口。 “所以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擅闯府衙,偷取周乐松的供词。”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程溪明白过来,开审那几日老百姓能知道的东西必然不会是所有供词,有些事情肯定是要掩盖起来的。 而和周乐松有利益牵扯的人绝对会对这份供词感兴趣。 万一里面提到了他们呢? “可你上次不是说临安府的消息并没有那么快传回京城吗,谁会要偷取供词?难不成是临安府城内的人?” “夫人聪慧。” 沉星罗点头,“周相也不是全然相信周乐松,总得留几个人在府城替他看着,其他和周乐松相交的人自然也会这么想。之前五皇子把大牢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没机会互通消息。” “所以等周家判了刑,他们这才急眼了。” 程溪忍不住唏嘘,“果然官场如战场啊,这哪里是有什么父子亲情,妥妥的利益纠缠。” 连自己的亲爹也防着他,周乐松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得手了吗?” “” 沉星罗沉默。 程溪见他沉默也没说话,暗自琢磨了片刻方才不确定开口,“五皇子不会是在钓鱼吧?” 傅承和姜老两人聚在一起,不会想不到临安府内有人掺和,那么这些人擅闯府衙能看到什么内容就有待商榷了。 或许他们看到的,就是傅承想让他们看到的。 意—— “你这还没进京科考呢就操这份心,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前世惹你了?” 沉星罗一怔,继而摇摇头,“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要说前世被他记住的仇人只有周旭之一个,自他毁容受伤后又因雪灾缺粮少食耽误治疗导致身体越来越差,前几年只能待在沉家村养着。 所幸养身体也不妨碍动脑子,他便借助身边之人和鸿威镖局的便利收集消息积蓄力量。反观周旭之一路科举扶摇直上,发现他还活得好好的刺杀下毒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没几年周旭之就被他给弄死了,但沉星罗无疑是恨他断了自己的前程和毁了健康的身体。至于周家其他人,只能算是帮凶。 如今重来一次周旭之提前伏法,他也觉得前事已了,之后的路怎么走已经和前世全然不同。 可凡事要谋划的想法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想改也改不了。 当然,他也没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