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之上,拥有诸多可供落脚的突出平台,但这些突起平台之间,相隔很远,中间这段距离却是绝壁,几乎无任何可以落脚之地。 有人尝试直接走上去,却由于修为皆被封锁,轰然落地无法寸进,就如天地初开之时,人族面对无数大山一般,意图攀登唯有手脚并用。 此处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直达山顶的捷径。 “师尊,接下来应当如何是好?” 墨晴看到许多人手脚并用,爬山的速度倒是不慢,但却依旧柳眉轻蹙,在她看来,这样的动作终归是有些不太雅观。 “稍等。” 林天微微闭目,丝毫不着急着爬山,他不相信临天崖单纯只是想要让人爬山,既然此地被禁制笼罩,导致自身进入其中,修为宛若消失。 以他目前的实力破解禁制,或许难如登天,但完全不能抵抗禁制效果,完全没道理的。 片刻之后,林天在体内感受到了被狠狠压制的大道法则,但是由于禁制的存在,大道法则与他之间仿佛被彻底斩断了联系。 见此情形,林天开始尝试重新建立联系,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睁开双眸。 此时此刻,他表面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体内被压制的大道法则,却开始如同清泉一般不断涌出,如此一来令他几乎荡然无存的修为,得以恢复稍许。 “哦?有希望?” 墨晴忽然眼前一亮,她对大道法则的感知能力,可不能用常理看待,第一时间察觉到林天体内的大道法则。 “你如我这样尝试一下。” 林天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语气平静地告诉墨晴方法,墨晴心领神会。 不多时便如林天一样,隐隐恢复了一些实力,不多但却完全够用。 林天见此情形,当即幡然醒悟,所谓的爬山,实质上便是让考验者以大道法则与禁制进行抗衡,如若不然如此高山,以普通人的修为,真正想要爬上去几乎难如登天。 越接近山顶,禁制的威力恐怕会越来越强。 至于为何所有人在山脚下时,都选择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在林天看来,或许并不是这些人不够聪慧以及未曾顿悟。 单纯只是在临天崖的威严之下,不敢去尝试其他手段,更何况几乎每时每刻,山脚下都会有人向上攀爬,太容易让人先入为主。 但他非但丝毫不惧临天崖淫威,反而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不错,一般而言,众人唯有攀爬至山腰,得知再无力向上之时,才会想着另辟蹊径,他却一开始就能考虑到这一点,可见心境异于常人。” 石碑内,白袍老者颇为满意的捋着长须,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 实力以及身份到了他这种层次,对于其他的也没什么追求了,毕竟势力想要再度突破难如登天,基本等同于无望。 即便是抛开临天崖内部三十六天的名誉,想要培养出一位惊为天人的弟子,也成了他甚至是如他一般所有强者的共同心愿。 目前看来,林天无论是资质还是心境,都是十分不凡的存在,这让他如何不欣喜若狂啊。 “呦,你这老小子开窍了。” 站在他身旁的老妪悠然开口,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此话何意?” 白袍老者稍显不满,这是什么话?好像自己以前极为严苛一样? “以前,可不曾听闻你夸奖其他长老门下弟子。” 老妪脸上忽然浮现笑容,面容和蔼看不见任何的其他负面情绪,但却嘲讽拉满,直接让白袍老者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当真是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那你可就别怪我使用非常手段了。” 白袍老者沉默良久,而后猛然抬头,气势汹汹地说道。 “你莫非是想暗中下毒手?” 老妪闻言,当即严阵以待,露出警惕之色,若被他人看到这样的场面,绝不怀疑她会直接出手。 与此同时,外界。 林天健步如飞快速登山,以他的实力,只要笼罩身体的禁制,无法彻底限制他的修为,哪怕仅仅只是留下一点可乘之机,登山自然完全不成问题。 莫说山体之上足以落脚的小凸起,哪怕是光滑垂直的绝壁,他也能够轻松如履平地,亦或者说换成任何一位道尊来了,都是一样的效果。 以至于师徒二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停滞,就快速攀上数万丈。 对于足有百万丈的临天崖而言,数万丈显然并不算什么,但却已经让二人以不可阻挡之势,超越无数先行者。 一处足有丈宽的方型石壁,林天一口气至此,虽未感到任何疲倦,却依旧是停下脚步。 “此处的禁制更强了。” 林天神情淡漠,语气平静地说道。 假若之前并没有想着另辟蹊径,一路攀爬至此,再感受到更为强悍的禁制,恐怕就连他也要微微皱眉,甚至是心生退意。 人一旦开始产生颓废心理,心境就会越发不稳,即便登临此处,对于后面的数万丈高度充满自信,也会不由自主去想上面是否会有更强的禁制,如此一来对于精神绝对会造成极大的折磨。 “我们稍作休息,接下来的路程,只会越来越难。” 林天并没有急着向上,反倒是原地矗立,招呼着墨晴稍作休息。 “嗯,不过感觉也不难嘛,以我们的资质,拜入临天崖肯定不成问题。” 墨晴微微颔首,露出嫣然轻笑,心中不见任何紧张之色,甚至远眺起了身前的风景。 “这里虽然绝壁嶙峋,但若是登上顶峰,向下俯瞰别有一番风味吧。” 林天露出笑容,对于这个说法很难不赞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所能看到的也不仅仅只有风景那般简单。 翻越百万丈高山,再进一步便能进入人族最强势力,那时恐怕见到什么,都会觉得颇为舒心。 至于墨晴那自信且笃定的话语,是不是稍显不吉利,林天压根不在意,对于这一点他还是颇有自信的。 若是连人族最强势力的门槛,都无法跨入,又谈何站在人族之巅? 接下来的登山之旅,林天如法炮制,虽越到后面,抵抗禁制带来的影响难度越大,但在此期间,他发现自身对于大道法则的运用,在此不断磨练中,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如臂使指一般,再无任何不足之处。 感受到这一点之后,林天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愧是人族第一势力,招收弟子时,即便并非所有人皆能进入其中,但在考核的过程之中,也是为人族提升战力,如此胸襟自不用多言。 毕竟维持如此庞大的禁制,所需耗费的资源,也将是个天文数字。 当然了,让林天意外的是,墨晴表示对于大道法则的掌控,并没有任何的提升,因为她一开始就已经是登峰造极,没有什么提升空间了。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徒弟的逆天之处,他倒也算是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太多的震撼。 师徒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一个月后,身前再无陡峭绝壁,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的茫茫云海,以及一块玄黑色的古朴石碑。 临天崖顶端,从远处看很是狭小,真正登顶之后,赫然发现,光是山顶这一块,也有数百里区域。 此时山顶之上,已经有不少修士登顶,或围绕石碑沉思,或远远矗立,总之这些人,即便无法进入临天崖之中,也已经算是人族之中颇为出众的存在。 “走吧,随我去看看。” 林天并不打算在此逗留,山顶之上禁制彻底消失,他的修为全然恢复,如此一来无需恢复不说,还倍感轻松。 “这石碑” 林天盯着石碑看了片刻,只觉得精神恍惚,仿佛识海承受巨大冲击,不过一人高的石碑,却如同仰望诸天星河一般,伟岸宏大。 据他所知,这石碑是通往临天崖秘境的唯一通道,至于取巧之法,完全没有得到过任何的信息。 先不说谁会傻到将这种重磅消息卖出去,即便真这样做了,以临天崖的恐怖实力,肯定会有所差距,哪怕不追责,也能随意更改考核内容。 到时候人人喊打肯定是没跑了,影响在临天崖内的名誉,被踢出宗门也是有可能的。 任何一位能够拜入临天崖的修士,无一不是天纵之才,放到任何一个势力,即便放错,只要不是天怒人怨,都还有着赎罪的可能。 但在临天崖,就没有这种待遇了,这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莫非这最后一关,是对于神识的考验?” 林天暗中思索起来,目光再多落在石碑之上,甚至主动释放神识,进入石碑之中。 “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了,就算临天崖并没有任何恶意,但是这石碑可不是什么友善之辈,若是神识被毁遭受反噬,难免伤及本源。” “确实,不好好在这里提升神识,却一意孤行,他总不至于以为,不经石碑提炼神识,就能闯过其中重重秘境吧?” 不远处,有人感受到林天的所作所为,不禁嗤之以鼻。 正如林天所想的那样,这最后一关,确实是用来考验神识的,但正如之前两关,即便无法通过也对自身有益。 此处也不例外,待在石碑旁,哪怕不做出任何举动,其中所释放的精神压力,也能够潜移默化中提升神识强度,当然前提是能够承受得住。 若是承受不住,将会被无形的力量送下山崖。 像林天这样的并不少见,但却几乎无人成功。 墨晴没有第一时间追随林天释放神识进入石碑,而是选择待在原地守护,自然而然听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 但她倒也不至于暴起,只是撇了撇嘴,略显尖酸刻薄地道:“有些人啊,真是奇怪,自己不行,觉得别人也跟自己一样窝囊。” 虽未暴起,但很显然,这些人的议论,令她很不满,一直以来在她心中,林天几乎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美人,有些事情可不是小嘴一撇,就能歪曲事实的。” 有人冷冷笑道,虽有怒意,但看到墨晴如同出水芙蓉,生的沉鱼落雁,反倒是多了几分包容。 “呸。” 墨晴一脸恶心,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对方的称谓让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恶寒。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他要是能够直接闯过这道考验,我直接下山,此生必不会再对临天崖,有任何觊觎之心,但若是你输了,你”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墨晴不耐烦地打断:“也就是本姑娘并非临天崖高层,如若不然,就你这样的庸人,进入山脉那一刻就把你赶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临天崖收徒门槛这么低呢。” 她虽然没想过动手,但维护林天的决心,却是几乎写在脸上的。 同时让对方差点忍不住了,若非是考虑到此处乃是临天崖门口,贸然动手会导致无法想象的结果。 纵然是墨晴倾国倾城,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哼,不与你这般目光短浅之人计较,成功与否,稍后自会揭晓。” 那人冷哼一声,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暗道:“小妞,你应该庆幸,这里是临天崖范围之内,不然有你好受。” 几乎是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林天便睁开了双眼。 方才他感受到,自己宛若横跨了无数个纪元,曾亲身经历人族与圣族的最终大战,只是奈何神识强度尚且不足,在远古战场之中,并未真正有太多的感受,所能看到的画面十分模糊。 但毫无疑问,神识有所提升。 只是回过神来之后的第一时间,他便感受到周围火药味浓烈,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且自己仿佛处于风暴的中心。 由于神识进入石碑之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思绪全部拉入其中,对于外界所发生之事,他一概不知。 还不等他询问身后的墨晴,不远处的一位壮汉,便捧着肚子,发出毫不掩饰的笑声。 脸上更是布满了浓郁的讥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