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获得本源至宝后,他一直尚未使用,却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至强伟力。 而次生宇宙寂灭后本源之力,是炼造本源至宝的重中之重,他有些担心此地消息并非只有陆野一方势力得知,倘若自己离开之后,有任何道尊境界强者来此。 甚至只需要半步道尊,便能重新让天地腐朽,生灵陷入绝境,对于陆野,他倒是并不那么担心。 “回去如实复命便是,或许我可以请教族中老祖,教你如何屏蔽此地波动,令人难寻其踪。” 陆野坦然说道:“宇宙寂灭此乃常态,但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我历练多年的故土,被万族道尊入侵,同样难以接受。” 可见,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皆是出于为林天考虑的角度,倒也算是真正将林天当做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林天听出言外之意,沉默片刻之后笑问道:“不知陆兄在古荒大陆,身处何方势力?若是有机会,需得前来参加一次入门考核了。” 看起来,只是稀松平常,甚至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林天实际上是颇为认真地。 他最想要加入的,自然是临天崖这样的凤头,但陆野所展现出来的一切,证明背景不弱,最起码也是排名前十的强大势力。 更不要说,二人倒也算是熟络,且对方的心性不错,同时在势力之中拥有极高的地位,若能同行,倒也能够免去诸多烦恼。 “既然林兄都这般说了,那我再藏着掖着也就显得虚伪,我来自临天崖,家族老祖乃是临天崖三十六天长老之一。” “原来如此,如此倒也正好。” 林天听到这个回答,倒也并不觉得意外,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一直觉得陆野即便不是来自青水道尊所说的一崖二门三神朝,那也绝对是相差不远的顶级势力。 如若不然,随便拉出一个宗门,就能随手给出本源至宝这样的重器,实在是太夸张了些。 “虽是意外,但陆兄莅临此界,我这个土生土长之人,当尽地主之谊。” 林天盛情邀请起来,虽说如今神界灵气方才复苏,没有什么绝世奇物,但他的库存之中,却还是有不少东西的。 简简单单弄点粗茶淡饭,一杯浊酒总归是有的。 “林兄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此地未曾寂灭,我倒也是应该回去了,实不相瞒,此前我便在一处天外战场之中,被族中老祖唤回宗门,而后送入此地。” 陆野摆了摆手,婉言拒绝,并且说明自己当下的情况。 只是并未立马离开,而是上下打量林天一番之后笑道:“我便知林兄,不会落后我太多。” 在他的感知中,林天和他一样,已经突破桎梏,成为道尊强者,这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机缘巧合罢了。” 林天看似谦虚,其实到也算是实话实说了,出了秘境之后,他回想起那些年的经历,若非是当初于万千房东之中,选中了墨家,不认识墨晴。 纵然是对自己的天赋极度自信,但在秘境之中,恐怕是要经历更多的波折,甚至折戟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曾经毕竟只是曾经,历史是没有假如的,他是最终的胜出者,倒也算是既定事实。 “此界偏僻,能出林兄这般天才,倒也算是人杰地灵,若有机会,定当再来。” 陆野并不过多询问,拱手抱拳道:“既然如此,以后便在临天崖见了。” 说罢,他的身形化作流光,又似虚无,顷刻间骤然消失,仿佛从未来过这片天地。 望着陆野消失的身影,林天不由得有些恍惚。 自己进入荒古大陆之后,寥寥数万年,便已经结识了人族之中至强六大势力中的两方,且对方颇具善意,这简直就是天胡开局。 “不管这些,回去之后,正好去临天崖看看。” 林天定了定神,将这些思绪从脑海之中暂时抛开,毕竟,想要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唯有进入临天崖这样的顶级势力才行。 唯有此,才能够更多的了解混沌海,以思考解决策略,但这毕竟是要加入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考虑没有什么意义。 很快,他便来到雷霆之城旧址上空,多年来,无数时代更迭,最早的雷霆之城经历过多次的毁灭,只留下了一些断壁残垣,新城也是在旧址之上扩建来的。 毕竟随着灵气的枯竭,曾经坚不可摧的各种建材,也变成了最普通的石料,不再具备特殊性。 只是自从林天归来之后,唤醒冻结时空中的众人,沈剑心便以伟力,凭空在旧址上空,构建出一座庞然大物。 且设下禁制,并不会对下方凡人造成任何的影响,甚至凡人都无法看见。 巍峨的城墙之上,墨晴朝着林天挥舞手臂:“置死地而后生,化腐朽为神奇,不愧是师尊!” 这段时间以来,众人发现,这位绝色少女,虽并非神界人士,但却显得比所有人都开心,实在是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谁能知道,这位实力通天,足可碾压神界所有神王的少女,除去突破道尊的那次闭关,仅仅只经历千年岁月,稍显古灵精怪实在正常不过。 “在这里感觉如何?” 林天微笑着回应道。 “感觉还不错,师娘对我也是极好的,而且我也想到了该如何帮助师尊哦。” 墨晴仿佛像是邀功似的,翻手之间,不过方寸的掌心却犹如蕴含宇宙洪荒,只见一团大道本源熠熠生辉,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以及对神王致命的吸引力。 顷刻间,早已离开雷霆之城的中央天帝等神王强者,皆朝此地投来目光,就连混沌海边缘,毫不犹豫准备投身其中的冷芷嫣,也不由得顿足,向后观望。 所谓半步道尊,实际依旧只是神王而已,只是因为掌握大道法则,对普通神王拥有近乎摧枯拉朽的压制力,故而称作半步道尊以示区分。c0 换而言之,大道法则乃至大道本源,原本就是神王毕生追求之物,也是他们能否更进一步的关键所在。 “虽然只是假的大道本源,但所散发的大道法则,却能令此地神王皆突破半步道尊了,皆是进入古荒大陆,也就有了自保之力,师尊我厉不厉害?” 墨晴玉手微动,大道法则如同滚滚洪流激荡开来,直至萦绕诸天,铺满各界。 莫说是中央天帝等人,就算是自诩见识过世面的林天,也是十分诧异,这已经不能算是惊人手段了,简直就是通天之力!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林天回过神来之后,由衷地赞叹道,假若是没有未来可能降临的危机,光是教导出这么一位弟子,自己就能够吃一辈子了。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他毫无斗志,此次回来之后,便不再折返古荒大陆,仅让墨晴独自返回,待到她功成名就之时,他不得照样受万人敬仰? “嘻嘻,一些小手段罢了,跟师尊当年的悉心教导比起来,着实算不了什么。” 墨晴笑颜如花,显得极为乖巧可人。 “只不过这样的手段,以后还是不要在人前随意施展,如若不然恐怕是要被大势力将你掳去,当做批量制造半步道尊的工具。” “我不怕,反正师尊也会来救我的。” 林天闻言,心中感动归感动,但他反而是有些想不明白,墨晴对自己为何会这样依赖,明明那一千年之间,他仅仅只是正常教导而已,若非是对方资质过人,实在是让他找不到鞭策的点。 他觉得自己甚至还算是有些严厉,都已经那样了,既然还能如此,只能说是世事难料。 随后,他顺手接过这份“大道本源”并且布下禁制,使得无人可以真正得到此物,禁制倒是算不上强悍至极,但也需要道尊方能破除。 然而突破道尊,必须是炼化大道本源,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完美解决问题,让这份假的大道本源,源源不断释放大道法则,让神界各处遍布大道法则,足以彻底改善这片天地的环境。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天与家人,主要是与妻子月如霜温存了一段时间,至于墨晴,则是被丢出去,为林雨等一众神王讲解关于大道法则的问题了。 墨晴倒也懂事,期间完全没有想过打扰林天,就那么默默“讲道”,倒是收获了一大批忠实弟子。 即便是中央天帝等人,也不觉得将墨晴视作老师,有什么不可,毕竟这可是道尊强者,是他们从未涉及,甚至是从未听过的层次。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墨晴仅仅只是修炼了千年,就已经突破神王境界,并且顷刻间成为半步道尊,也算是有几分眼不见为净的味道了。 林天逗留的时间不长,对于实力,他倒是没有太大的追求,够用就行,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当下要面对的问题,道尊境界远远不够。 唯有不断变强,才能阻止混沌海吞噬神界,才能在墨晴有可能爆发的情况下,将其遏制,一切仍需努力。 未雨绸缪,永远比亡羊补牢要好。 “诸位,来日方长,你我古荒大陆见!” 混沌海边缘,林天背靠混沌光幕,望着一众前来送行的老友,微微笑道。 相比于上一次离开,此时显然是没有更多的压力,纵然前路不明,但又有什么能够比得过天地凋亡,万法不存所给人的绝望呢? 在他手中,是中央天帝等人的法则印记,他要将其带到古荒大陆,而后当做引路的信标。 据他所知,除却古荒大陆之外,通过混沌海,还能够抵达不同的原始大陆,虽然他相信这些故友,有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但若是能够因为自己而得到庇佑,自然是再好不过。 攀登的过程中,向来充满着荆棘与危机,若是可以,林天倒是不会吝啬帮助。 “短短数万年,便能有此成就,实在是让我心生向往,都有些忍不住想要与你一同前去了。” 中央天帝半开玩笑地说道,他深知如今的林天,已经是需要他仰望的存在了,但二人之间,本质上并未变质,倒也不会显得拘谨。 顶天了,也就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而已。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边实际上充斥着危机,我初入时,实际也是半步道尊境界。” 林天微微摇头,虽然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但也需注意这些人冒进,无他,自己如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谁看了谁不迷糊? 倒不是不相信他们,要不是当初有幸,被青水道尊的两位童子垂钓,纵然是已经半步道尊的他,在混沌海内,实际上已经迷失了方向,全然不知如何才能离开。 “那便再见了,希望这一日不会很远。” 冷芷嫣冰冷地说道,她虽依旧是一身魔气滔天,但却内敛了许多,依旧冷艳无双,但一双美眸之中,好似多了许多复杂情愫。 林天再度朝众人点了点头,转身便去,他倒也是有些担心,若是停留时间太长,会忍不住留下来。 “师尊,你怎么能这般铁石心肠?” 二人消失之前,众人能够隐隐约约听到墨晴的声音,只是林天尚未回应,身体便已经没入混沌海之中。 “此行不过暂别,并非天人永隔,他日终会重逢,又何须留恋?” 混沌海内,林天的回答颇为平静,而后,他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认真打量了墨晴一番。 “此地大道法则充裕,但我听闻寻常人等若是炼化,会遭到混沌意志排斥,不如你试试?” 林天一直以来,都想试验这一点,很显然对于大道法则极具亲和力的墨晴,是最好的实验对象。 “好像是有。” 墨晴很听话,直接照做,虽然在林天的提醒下,并未大范围的吸收大道法则,但却能够明显感受到来自周身的威压,这是此前并不存在的。 “啊?” 林天听完之后,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凝,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