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小九？” 陈青柠朝愣神的冷月葵喊了一声。 “没，没什么。” 冷月葵回过神，下意识道。 刚才她看见一个相貌姣好，气质清冷，格外吸引人视线的三十来岁女人，走在路上。 但古怪的是，女人前后左右的行人，都对女人视而不见，迎面走的人，甚至下意识避开。 冷月葵却一眼从人群中，看见她，目光被吸引。 这会儿，女人也似有所感，驻足扭头向冷月葵看来。 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个正着。 冷月葵吓了跳，忙转移开视线。 女人却停留在路边，眼中涌现惊异，盯着冷月葵看了片刻，猛地收回目光，低着头，快步行走。 “怎么了，小九？” 韩莹注意到冷月葵的异样，驱马靠近些，询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二师姐，我很好，就是刚才见着一个人，感觉很特别，下意识多看了几眼。”冷月葵挥手解释道。 “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陈青柠怪笑两声，“啧啧，小九这是春心萌动，看上哪位英才俊杰了？” “不是，不是。”冷月葵两只手一起挥舞，涨红了脸道，“我看的是一个大姐，不是男人，六师姐，你不要乱说。” “理解。” 陈青柠挤眉弄眼，“真的，小姑娘害羞嘛，不好意思，我能理解。这样，街上人多，等进了城，到府上了，我们私下再慢慢交流。” “不是，我真没有。”冷月葵哭笑不得，看向韩莹，“二师姐，你相信我。” “我也相信师妹。” 聂双双抢先道，“依我看，是小六你，春心萌动，想要嫁人了！” “呵，小丫头一边去。”陈青柠反驳，“也不看看，这城里有谁配的上我？” 冷月葵，“……” 韩莹，“……” “……”聂双双无语半响，竖起大拇指，“你最厉害！” “那是！” 陈青柠哼了一声，趾高气扬，驱马进入城门洞。 进入城中，第一眼看见有卖冰糖葫芦的，顿时眉开眼笑，驱马靠近过去。 “小哥，给我来四串！” “好嘞”卖冰糖葫芦的小伙，同样喜笑颜开，停下走动，给陈青柠拿了四串。 陈青柠付完钱，一只手两串，开心的吃起来。 “……臭小六，就知道自己独吃。”聂双双追上她，鄙视道。 “这话说的，你们兜里又不是没钱。”陈青柠不以为然，“想吃的话，自己买呗” 聂双双，“……” 服了！ 从陈青柠嘴里抢吃的，确实有点难度。 还是韩莹看不过去，花钱买了三串，聂双双、冷月葵、她自己，一人一串。 边吃边逛，穿过街道，进入内城，抵达陈家大院。 一路上，第一次来的冷月葵，大开眼界。 进入陈家大院，又是一阵赞叹。 青牛山上虽然也有独立的院落，但没有陈府那般大，装饰也不如陈府的精致。 山上更偏向实用。 冷月葵是第一次来，韩莹、陈青柠、聂双双，却是熟门熟路。 先带着冷月葵，逛了一圈，而后，安排好房间。 等冷月葵收拾妥当，再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留守老宅的仆人，送来晚餐。 韩莹、陈青柠、聂双双、冷月葵，四人聚一起，边吃边聊，讨论明天去哪玩。 主要是陈青柠、聂双双，带着冷月葵。 韩莹自己有事要处理。 边吃边聊，一顿晚饭，吃的格外长。 用完晚餐，韩莹去忙活事情。 陈青柠、聂双双、冷月葵，聚在房间里，继续讨论。 直到快宵禁，一阵敲门声，急切的喊声，忽然响起，打破宁静。 “出事了！” 来人是陈记酒楼里的伙计，满脸焦急的找上韩莹。 “二小姐，店里出事了，大山他……他杀人了！” “大山？胡大山？”韩莹镇定的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胡大山一个跑堂伙计，他怎么杀的人？” “不知道啊。”伙计焦急的跟随，额头上满是汗水，“这都快打烊了，大山忽然暴起，杀了最后一桌客人，虽然是出其不意，但大山的暴起，依然吓人。” “他的一双手，简直就像两把刀，‘噗嗤、噗嗤’就插进最后一桌两个客人的胸膛，插碎心脏。” “双手插心同时，又迅速扑倒第三个客人，张嘴咬住对方脖子，不顾对方的捅刀，硬是咬碎了喉咙！” “……所以，大山死了，三个客人也死了？”韩莹心底惊异，表面上不动声色，沉声问道。 “是……是的。”伙计满脸惶恐。 这事发生的实在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同是店里伙计的胡大山，就陡地暴起，袭杀三个练武人士。 结果，不仅成功杀了人，胡大山自己也死在反击中，让人捅刀，活活捅死，血流了一地。 正因此，陈记那边现在乱的很。 “二师姐，出什么事了？” 听到动静的陈青柠、聂双双、冷月葵，三个人跑出来，迎上韩莹。 “酒楼里有点小事，你们不用过去，我能处理。” 韩莹随口道。 “骗人，我都已经听见了。” 聂双双哼了一声，“店里死了人，事情很棘手，我们也要去看看。” “对，其它不谈，至少能助助威。”陈青柠附和道，“我们三个都是真气境！” 冷月葵一个劲点头，虽然她有些紧张。 “……也行。” 韩莹看了三人一眼，应声道，“过去后，你们不要多说，我来处理。” “好嘞！” 聂双双咧嘴，蹦跳了几下。 …… 一行人快速赶到陈记酒楼。 就在一楼大堂，死的四个人，尸体躺在地上，没人敢碰。 韩莹几个，刚进大门。 后脚，穿着捕快服的一行人，迅速跟进。 “韩二姑娘！” 为首一个身形精瘦的大汉，见着韩莹，抱拳打招呼。 “王捕头。” 韩莹朝来人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四具尸体，镇定道，“尸体没人动过，你可以先仔细看看。” “七掌柜，你把事情经过，对王捕头讲述一下。” 说第二句话时，韩莹看向掌柜。 “好，好的。” 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王琥检查尸体的空隙里，快速讲了一遍变故。 末了，忐忑道，“王捕头，大山他没练过武，怎么会如此轻松的以手当兵器，穿胸插心？” “我也看不出来。” 王琥皱眉，蹲下身，仔细打量穿着伙计服饰的胡大山，重点观察胡大山的两只手。 这两只手，分别一只手一个，贯穿两个男人的心口。 穿心贯穿身体，露出的手掌，血肉模糊、骨骼断裂！ 就好像是强行以力道，穿胸而过。 这种力量，按道理，胡大山根本做不到。 哪怕是炼体三重的武师，也无法做到。 胡大山一个跑堂伙计，却做到了。 着实古怪！ “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操控了大山，然后进行偷袭？” 韩莹同样看见胡大山的双手模样，猜测道，“真气六重的高手，外放真气，隔空摄住大山，控制他突袭，杀了最后一桌客人。原因是，死的这三个人，和他有仇！” “有这个可能。” 王琥点头，沉吟道，“死的是江湖中人，你们的伙计，用的手段，又那么诡异。这事得汇报镇武司，我们无法插手。” “这个……不用麻烦镇武司了吧？”韩莹目光闪烁，“抛开幕后主使，死的两方人，都没了后患，王捕头你结个案，我想没什么人，会找不自在。” “恐怕不行。” 王琥苦笑，“不是我不给韩二姑娘你面子，现在的白河城，不是以前的白水县城了。” “我们这些捕快，眼下只能管管邻里纠纷，外加抓抓小偷小摸，其它事，只要有打斗，都得上报镇武司，更别提死人了！” “这样啊……”韩莹目光闪烁，叹了口气。 没有必要，她不想和镇武司打交道。 这个官方机构，任何势力，都本能排斥。 镇武司的任务，就是镇压各大小势力。 被他们的人盯上，安稳日子别想了。 虽然在白河城，潜龙门不惧镇武司，但如果能省了麻烦，也是一大方便。 然而，事与愿违，王琥做不了主！ …… 镇武司的人，来的很快。 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行走之间，龙行虎步，气势十足。 “镇武司掌印、谢东风，见过韩二姑娘！” 大汉一进入酒楼，先朝韩莹抱拳，行了一礼。 “谢掌印客气。” 韩莹回了一礼，镇定道，“事情经过，想必谢掌印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过了。对这件事，我想说的是，我们‘陈记’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凶手’胡大山，一个普通人，被人暗中操控，当了刀，实在是死的太冤。” “韩二姑娘放心，我们镇武司不会随便冤枉人。” 谢东风咧嘴，笑了笑，“事情究竟怎么样，待我先检查一下死者。” “那是当然，谢掌印请。”韩莹让开身子。 谢东风当即大步走过来，蹲下身，检查地上的四具尸体。 其他三人看不出来。 胡大山的双手，脸上死前的表情，尤其古怪。 韩莹站一旁，不动声色。 聂双双、陈青柠、冷月葵，更是不吭声，站角落，一眨不眨。 王琥带着的捕快，守在门外，等待命令。 屋里屋外，一下子，安静下来。 嗒嗒 谢东风围着四具尸体，来回转圈，目光一直盯着尸身，眉宇紧皱，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小伍，你去静夜司，让曹掌印也来一下。” 忽然，谢东风看向一个手下，吩咐道。 “是！” 被点名的青年，躬身应道。 而后，转身迅速跑出酒楼，消失在夜色下。 “静夜司？” 韩莹神色一沉，“谢掌印，这事怎么还要麻烦静夜司了？” “我有个猜测，不过，不准，需要曹方方过来，确认一下。”谢东风微笑，没有多解释。 韩莹皱眉，同样没有再开口。 角落里的聂双双、冷月葵、陈青柠，却是疑惑。 “小六、小六，静夜司不是负责妖鬼的案子吗？怎么这次事件，和妖鬼有关？”聂双双凑在陈青柠身旁，低声道。 “谁知道这大个子怎么想的。”陈青柠嘟囔了回道。 “不会真是和鬼有关吧？”冷月葵忍不住插话。 “是不是，静夜司的人，过来才知道。”陈青柠抱着双手。 冷月葵，“……好吧。” 一行人静静等待。 很快。 去通报的青年男子，带着一名壮汉回来。 正是静夜司在白河城的负责人，掌印、曹方方。 “老谢，什么情况？” 曹方方一进门，就朝谢东风喊道。 说出口了，才看向韩莹，抱拳行礼，“见过韩二姑娘。” “曹掌印。”韩莹回礼，“谢掌印说有事需要曹掌印确认，麻烦曹掌印跑一趟了。” “好说。” 曹方方笑了笑，“老谢，我人都来了，可以说了吧，是什么情况？” “具体经过，待会我再告诉你，你先看看，这具尸身上，有没有残留阴气？” 谢东风朝曹方方挥了挥手，蹲下身，指着胡大山的尸体，沉声道，“这具尸身上的阴气，我虽然看不太清，但能感应出来一二，就是无法确定。” 闻言，韩莹脸色一变，曹方方更是迅速靠近，蹲下身，仔细打量胡大山的尸身。 查看过程中，更是双手掐印，真气盘旋，汇聚指尖。 下一刻，真气飞驰，没入曹方方腰间挂着的一个小铃铛内。 “当啷！当啷” 铃铛摇晃，发出清脆的响铃。 “确实是阴气，而且还有一丝鬼气！” 曹方方满脸肃然，双目放光，“这人被鬼奴附身了！” 鬼奴附身！ 屋里屋外，所有人听到这句话，无不惊愕骇然。 鬼奴附身，鬼奴！ 白河城中，竟然出现了鬼奴！ “怎么可能……” 韩莹目光闪烁，呢喃道，“胡大山怎么会被鬼奴附身？鬼奴想杀人，直接侵入这三个人的体内，不是更快？” “那是因为这三人的武功，都偏向阳刚炽烈，气血浑厚。” 曹方方解释，“鬼奴对气血浑厚的人，本能排斥。不过，它杀人的时候，应该灵智还有残余。” “什么意思？”边上有个镇武司的人，好奇询问。 “意思就是这个鬼奴，刚变成鬼奴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