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呼吸频率,慢如乌龟,低不可闻。 心跳也好似没有一般,身上气息波动沉寂。 鬼魅般翻入院子,悄无声息来到门口。 陈无忌控制呼吸保持平缓,好似睡着。 黑暗中的眼睛,一眨不眨,凝视房门,等待对方动作。 内外静止了片刻,一根细小的针管穿过房门上的厚纸板,一头伸入屋内。 然后,陈无忌就看见一缕缕烟气从针管钻出,在空气中飘荡,弥漫整个房间。 陈无忌屏住呼吸,继续一动不动。 “咔嚓” 很快,房门被轻轻撬动,缓缓打开。 一道瘦小的身影,披着朦胧月光,呈现出的同时,羽毛般轻飘飘走进屋子,来到床前,打量闭着眼睛的陈无忌。 近距离下,陈无忌总算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心跳,甚至情绪波动。 “什么疑似炼体八重,还不是中了小爷的道?” “迷神香下,就算真的是炼体八重,又能如……” “嗬!” 最后一个字,陡然变化,变成惊恐中的沙哑吸气。 只因闭着眼睛的陈无忌,突兀伸手,掐住近在咫尺的来人脖颈。 啪啪 咔!咔嚓 咔咔咔! 提着身穿黑衣的小个身影,陈无忌在对方身上快速点动。 如同点穴,先废掉修为,再掐断说话能力,最后是行动能力。 如同一个废人,丢在地上,嘴巴张开老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见此,陈无忌稍稍放松,打开所有窗户,让屋内外空气流通,排出屋内剩余的烟气。 随后,又等了片刻,才转回黑衣人身旁,解除对方一半说话能力。 “叫什么?谁让你来的?”陈无忌淡然开口,“说了,给你一個痛快,不说,咱们慢慢玩。” “我……我就是最近有点手紧,想进来弄点银子花花……”黑衣人有气无力的沙哑回答道。 “看来我们之间存在分歧。” 啪啪 陈无忌了然,快速出手,先封闭对方说话能力,再将对方手腕、脚腕,扭曲凹折,在不损坏骨头的情况下,释放最大痛楚。 瞬间,黑衣人汗如雨下,嘴巴张开老大,却没有一丝声音,脸庞苍白如纸,身体不断抖动。 痛! 钻心蚀骨的痛! 一波又一波剧烈痛楚,刺激神经,让黑衣人恨不得立即抹脖子自尽。 可是,咬舌都做不到,又因为身体异于常人,精神较为突出,昏迷也不行,反而越发清醒。 这一刻的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陈无忌看在眼里,面无表情。 《易胎龟息功》不仅让他对自身了如指掌,对其他人的身体构造,只需稍稍摸索,也能在瞬间掌握骨骼筋膜脏腑。 正因此,陈无忌有足够的自信,折磨人的同时,不让人死去。 放任黑衣人痛不欲生足足一盏茶时间,才解除。 “现在可以说了吧?” “呃嗬!——”一阵长长的吸气,浑身湿透的黑衣人躺在地上,回魂般恢复喘息。 半响,沙哑道,“我……我说!” “我叫空空儿,今年三十六,修为炼体五重,主要功法是隐匿类……” “说重点!”陈无忌冷然打断,“谁派你来的?来我这的目标是什么?是不是要杀我?” “杨擒!” 空空儿忙回道,“派我来的是杨擒!” “杨擒?”陈无忌皱眉,“县城捕头,杨擒?” “是的,就是他!” 空空儿憋屈,咬牙道,“这个王八蛋让我来偷取一块玉牌,说玉牌在陈门主你的手里。我刚才用的‘迷神香’,也是姓杨的提供的。这种能让人致幻,炼体八重也会中招的迷烟,价格高昂,出货渠道稀少,一般人根本弄不到手。没想到对陈门主你无效,陈门主你真是太厉害了!” “玉牌?什么玉牌?”陈无忌抓住重点,疑惑询问,“杨擒从哪知道,我有什么玉牌?” 心底里,却想到了从熊增同身上得到的那块古怪玉牌。 “什么玉牌我不知道。” 空空儿吸气回答,“杨擒只说用‘迷神香’控制你后,就能问出玉牌下落。问完后,再杀了陈门主你。” “呵” 陈无忌轻笑,“杨擒自己为什么不来?” “这个……”空空儿思索了下,回答道,“杨擒说陈门主你是炼体八重,他可能不是对手。” 怕…… 不,忌惮! 杨擒忌惮自己? ‘姓杨的猜到了,是我杀了熊增同?灭了熊帮?’ ‘只不过没有证据,才不敢明着对我出手?’ ‘最重要的是,杨擒似乎只想拿回那块‘生来’玉牌,而且还是私下里取回!’ ‘他不敢、也不想在明面上,闹出大动静?!’ 陈无忌脑海中快速闪过思绪。 表面上不动声色,淡然开口,“杨擒现在在哪?假如你拿到玉牌后,去哪找他交接?” “天亮前夕,去长寿坊的一间小院里。” 空空儿快速报出一个地址。 末了,沙哑着嗓门,紧张道,“陈门主是不是要去杀他?” “你很想他死?”陈无忌反问。 “当然!” 空空儿咬牙切齿,“我死,他也得陪葬!” “这样吗。” 陈无忌点头,“可以,我会让你如愿。” “谢……” 咔嚓! 一声脆响,空空儿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脖颈全部捏碎,当场身亡。 “杨!擒!” 单手提着空空儿的尸身,陈无忌面无表情,眼中满是杀意。 既然姓杨的怀疑到自己身上,并让空空儿出手。 陈无忌自然不会干坐着。 唰! 提着尸身,闪出屋子,飞掠向屋顶,直奔城外。 丢尸体进隐蔽山沟,迅速返回县城。 回到家,换了一身夜行衣,运转已经圆满的《易胎龟息功》。 “咔嚓、咔嚓”异响声中,控制体魄,调整气息,变成和空空儿一样的身形。 然后,脸上蒙布,再次出门,赶往长寿坊。 …… 长寿坊名称好听,住的人,却全都是贫民。 空空儿和杨擒交接的院子,位于最角落,周边没有一处住户。 陈无忌抵达后,控制气息,一直等到快天亮。 才接连翻墙,进入院子。 “怎么那么慢?” 破旧的小院里,盘坐屋檐下练功的杨擒,看见“空空儿”,起身急切道,“玉牌呢?拿到了没?” 陈无忌没回应,只是手捧一个小木盒,缓步靠近杨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