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正文卷第两百九十章请陛下禅位北方一统的消息还在南面扩散传播的时候,西征草原的军队已入延塘关,整个关隘上上下下,就跟过年一样。 家家户户清街扫道,拿上家中糕点瓜果,提在手中篮子里看着从面前过去的一个个精神抖擞、面容肃穆的士卒,请求他们过来拿上一些来吃,或者喝上一口水。 过来的士卒中,有人接过凉水大口饮尽,擦了擦嘴角,将碗还给乡亲:“还是家乡水好喝!” 说完,跑回队伍里,继续前往城东外的军营,也有士兵跑出来,闹出了笑话,以为篮子里的瓜果都是给他的,直接提了篮子就跑回队伍里。 一片哄笑声里,老妇人气喘吁吁地追着队伍小跑:“先把篮子还我!” 军队穿过干净的街道,关隘中大部分的百姓几乎云集在这里,为行进的百战之兵们欢呼,早早有听到消息的百姓,已在家中焚香告祖,或买上叠纸钱,置上香烛跪在亲人坟前又哭又笑。 西戎人之患算是平定了,往后会不会反叛,大多数百姓眼下是暂不关心的,毕竟这样的盛事是他们几辈人都没听过的。 西征草原的军队入驻延塘关的消息向外传播,本就血勇尚武的北地民风更盛。 豪迈抒情的文客聚在茶楼、酒肆慷慨激昂的挥舞笔墨,大赞夏王将兵平定北方,让北地百姓不再受西戎之苦,一时间还出了不少佳作。 原本对这位夏王有些不满的世家大族,在眼下听到这则消息,一切不好的心思都得死死的按在心底,不能表露出来,如今的北地,那位夏王的威望恐怕直追当年的开国之君,谁要在这个关头说他一句不是,说不得能被百姓的口水淹死。 传承至今的世家当家之人又有谁是傻的,不管心里对夏王满不满意,眼下最先要做的就是站队。 从得到来的消息将夏王先灭东部西戎,再到雪夜快袭中部西戎,最后迂回围杀挛鞮部落的打法,添油加醋编成各种版本的故事。 如中途遭遇西戎第一勇士的偷袭,夏王如何巧妙化解,与麾下将士如何奋勇杀退敌人,斩下西戎第一勇士拓跋滕的首级,打挛鞮拔鬼更是带上了一些神话色彩。 一时间的各种版本的故事到处疯传,令许多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姓信以为真。 与民间的各种说法相比,无论北地还是中原,四国世家大族,真正关心的,还是传闻中的数十万兵马,一直以来北方西戎都是齐梁燕的大患,只要草原有了灾害出现,必然是无数的骑兵四下出击,掠夺三国边境。 倘若真的落到那位夏王手中,二十万骑兵南下,先不说水道纵横的南方,至少西北和北面的梁、齐二国,可以说是直接暴露在对方铁蹄之下。 有了中原灭国在前,齐梁二国几乎随时都有灭国的可能了。 随着时日拉长,汇集过来的讯息更多,支离破碎的情报,拼凑成完整的一条消息,摆在这世道中上阶层面前,不仅仅西戎,西域七十二国,原本臣服西部挛鞮拔鬼的四个小国,也都选择了换主,拜在燕国夏王脚下。 甚至听说要去燕京朝拜。 而且完整的消息里,这场仗杀了许多部落,夏王以真真切切的兵锋将西戎两个大部落降服,这样的铁腕手段,让人背后泌出一层冷汗,头皮发麻。 将整个草原、西域四个小国,加上北地、中原所战之兵,这种恐怖的数字,很难不让人感觉对方将展现出君临天下的姿态。 这样的氛围里,所有消息、人们口中的夏王正接待从定安、云瑱郡赶来的家人,还有云瑱侯吴会之。 萧婥知道儿子可能没空回定安郡,在收到大军返回延塘关时,便让丈夫苏丛芳带上全家老小,汇合云瑱侯吴会之,提前来关隘等候。 守将齐幼虎、雷铜自然不敢怠慢,专门安置了一处宅院供两家人暂住。 大军回来时,两个部落骑兵在中途已返回各自草原,只让铁佛和尸逐泉留下来,跟随苏辰进关。 此时的宅邸之中,苏辰在中庭大厅内,让众将与家中亲人一起共聚,将霍去病、秦琼、尉迟恭、李靖、张玉一一介绍给父母认识。 老妇人萧婥拍打一下木讷的丈夫,当先举起酒杯,“老身一介妇人,不会说太多好听之言,但……但老身还是要敬诸位将军领兵征伐,为百姓铲除大患!” 萧婥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令得众将颔首点头,就如李靖、霍去病也都忍不住点头。 “这第二杯,老身敬诸位将军凯旋!” “这第三杯,老身谢诸位将军护佑我儿平安归来!” 接连三杯下肚,萧婥脸上都泛起红晕,大哥苏雍连忙起身将母亲搀扶住,与二弟苏烈将酒杯接过来,也说上一些好听的话,将席间的气氛烘托的更加热烈。 至于苏辰,他正大口吃着母亲亲自给他做的饭菜,不时看向那边一桌亲人笑上两声。 酒足饭饱之后,苏家人也不打扰苏辰,后者叫上铁佛在院中说了一些话,大抵意思是很看好他,让他好生做事,打发对方离开后,又让人叫来了尸逐泉,话里话外都有敲打的意思,当然,也有赞扬的话语。 这是贾诩重新改变的计策,之前觉得让吕布在军中放冷箭,终究有些不妥,容易被尸逐部的骑兵察觉,不利于后面的统治。 在打下挛鞮部后,派出令骑特别交代了这事。 而眼下,贾诩便重新拟定了一个计策——两虎相争。 苏辰也不担心两人会大规模的打起来,但小规模的厮杀肯定有,铁佛的军事能力通过吕布告知,要比尸逐泉强上不少。 对方死在铁佛手上,那是迟早的事。 到时,他再着手象征性的惩罚一番挛鞮部。 不久之后,苏辰让铁佛、尸逐泉返回草原,原本要回定安和云瑱郡的苏家人,以及吴会之,被他邀着一起去燕京。 两个老人家日日在定安,带他们到燕京看看京城也是好的,何况,有些事需要家人的见证。 二月初九,驻扎延塘关的两支兵马,外加生奴军开拔向东,经过一日,到达隆阳郡地界,李典早早带兵在这里等候了。 他摘下铁盔,翻身下马,大步走来向苏辰拱手请命带兵在侧护送,其实他心里没能参与征讨草原和中原,心中甚是遗憾。 “李将军请起,那就有劳将军带兵在侧护送凯旋将士回京!”苏辰站在马车上重重拱手。 “喏!” 李典起身带上铁盔,翻身上马奔向军阵方向。 风声呜咽。 苏丛芳撩开帘子,看着周围行军的画面,忍不住赞叹:“真是想不到,我竟生了这么了不得儿子。” 萧婥坐在软垫随着车厢摇晃,手里做着针线活,给儿子纳一双鞋底,她咬断线头瞥了一眼撅着屁股朝车外张望的丈夫。 “那是我生的。” 苏丛芳看着外面撇了撇嘴,小声低咕:“没我,你能生个屁出来。” …… 与此同时,燕京皇城之中,早朝刚刚过去,是君臣闲聊的时候。 “夏王真是一仗打下草原,简直大涨北地威风!” “如此一来,草原之人往后不敢随意使坏了,往后我倒是想到草原看看,以前西戎人凶悍不敢去,现在嘛……” “现在敢去了?” “现在也不敢,风大,一把老骨头折腾不起。” 朝堂内,已经君臣对奏过后的文武窸窸窣窣的在私下说话,当然倘若夏王在这里,他们全然不会这般。 秦俢闻站在队列里,每一次赞赏夏王的话,听来都分外刺耳。 他朝御阶之上的太后和小皇帝看了看,正欲打断这帮文武臣子的闲聊,余光之中,已有人先一步出列。 那人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眉宇间透着肃然,秦俢闻认得对方,乃是新晋的御史大夫王朗。 “臣王朗,有大事请奏!” 御阶之上的姜婉按下小皇帝的肩,让他安生坐好,随即看向下方的老人。 “准奏!” “那臣就斗胆了!” 王朗直起身,微微颔首看向御阶上的一对母子,轻咳了一下,酝酿着情绪,便缓缓开口。 “太后,觉得夏王如何?” 这话一出口,顿时让大殿内的文武都停下声音。 凤椅上的太后姜婉也愣了一下,“王御史这是何言,夏王武功卓显,这不需他人评说。” 听到这话,王朗嘴角有了笑容,他抚须笑道: “夏王八百人起兵,扫除朝中奸邪,奉迎当今陛下,匡扶大燕国祚,扫平中原,麾下将士齐心、百姓共力,铲除北方之患,实乃英雄之姿也。” 队列中的秦俢闻心头‘咯噔’猛跳一下。 还未等他说话,那边站在文武中间的王朗话语顿了顿。 “纵观天下间英雄者,无不开辟基业立足世间,承前朝之祚,使田地丰盈、百姓安心、边疆稳定,如今天下上马带兵,下马治民者,非夏王莫属。四海靖平,百姓归心,上合天意,下合民意,望陛下和太后明晓事理,顺民心。” 王朗说到这里,笑吟吟的抬起双袖,朝御阶之上目瞪口呆的母子,一字一顿:“请陛下禅位!” 话语落下的片刻。 文武当中,人群攒动,以掌印宦官、缉事厂督公郑和为首、绣衣司李白,车缙、曹令驰、郭嘉等等一批文武三十余人陆陆续续走出队列。 站到王朗身后,依次排开,拱手齐声。 “请陛下禅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