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南浦明天还是别来我家玩,我那个废物堂哥来了!” 堂岛月洗完澡,就开始在房间里煲电话粥。 别看她跟自己堂哥没有任何好脸色,脾气也才差的一塌糊涂,但是在家里是一副模样,在学校里又是另一幅模样。 她在学校里可是温柔甜美,说话也是温声细语,还喜欢在阳光下的无人座椅翻看霓虹的古典文学,天朝的名著。 这就导致在他人眼里,堂岛月是个体弱多病,拥有文学素养的大小姐。 实际上恰恰相反,她一拳下去,自己堂哥都要吐血的强悍妹子。 而且她其实也不怎么喜欢看书,纯粹是装装样子。 毕竟看到班上的男生跪舔,女生嫉妒,老师的追捧,堂岛月很享受这份代入感。 只有南浦,她最好的闺蜜,知道她的真面目。 “呃” 听到堂岛月的话,电话另一头的南浦数绘不知道该怎么评说。 “小月,毕竟是自己堂哥,感觉一口一个废物,是不是不太好啊!” 堂岛月却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说他是废物就是废物,天天吹自己是什么上层麻雀士,水平也就那样。” “可是你堂哥不是能掀起牌浪的麻雀士么?” 南浦数绘淡淡道。 黑暗麻将界的境界南浦不是很懂,但她知道光能掀起牌浪这一点,其实就已经能轻松击败绝大多数麻雀士了。 毕竟能够掀起牌浪的雀士,在牌桌上是相当具有优势的。 不仅是掀起牌浪,让自己的手牌变好这么简单。 能够掀浪,就说明自身拥有着超然的感知力,这种感知能力对于感知危险、勘破牌山以及读通他人的手牌、洞察他人的心理,都非常有效。 而且通过自己掀起的浪,还能影响他人, “他的牌浪猛是猛,但连精准控制都做不到,只要感知力敏锐的人,都能够乘上他的浪,你说这种牌浪有什么意义,也就对付一下那些感知不到牌浪的凡人罢了。” 堂岛月有些不屑道。 不过不得不说,她堂哥的浪确实猛,只要能乘上这股浪,把牌从左边打到右边就能和牌了。 “话说小月,感觉你对伱堂哥意见很大啊,他真的有那么不堪么?” 南浦数绘无法理解。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哥哥,也没有表哥堂哥之类的,所以无法切身体会堂岛月的嫌弃,不过她倒是有个表弟,还挺可爱的。 “反正你明天别来了。” 堂岛月恐吓道,“我去九州做客的时候,见到我堂哥每次都能带一个漂亮妞回家,还是不同的类型,说不定他偶尔也想换个口味,突然对数绘你这样漂亮的小美女产生性趣,可是会恬不知耻地来追求你的哦。” “……” 虽说南浦数绘百分百确定堂岛月是夸大其词了,但是她都这样说了,自己肯定不能羊入虎口,万一被人家哥哥吃干抹净了怎么办。 想想还是决定不去堂岛月家玩了。 “最近全国的麻将大赛开始了,各地区的个人赛已经开打,这次咱们去哪个地区打个人赛?”南浦数绘换了个话题道。 说起来,她能和堂岛月认识,也是因为初中时期的全国赛,由于两个人都掌握牌浪,所以那一场竟然打成了平手,最终因为位置的关系由她取胜。 这让堂岛月很快就找上来,要跟她切磋。 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密不可分的伙伴,经常相约去各个地区参加个人赛。 每次打到决赛的,都是她们两个。 由于个人赛报名机制比较宽松,群马县也可以报名参加别的县的比赛,只要年龄在十八岁以下就是符合条件的。 甚至可以重复报名。 比如在群马县参加完个人赛,立马跑去别的县市参赛,不过这样做一旦被发现,之后即便拿到了前三名也不允许参加全国赛。 不过她们两个无所谓,毕竟只是去各个县市参赛,相当于是踢馆子,把这些县市的那些所谓高手全打一遍,这才是她们的本意。 现在周围不少县市,都被她们两个踢了个遍。 “群马县就算了,水平太糟糕,这个县连参加全国赛的资格都没有,附近的玉县、山梨县、枥木县也都很弱。” 南浦数绘淡淡叹了口气,“要不这次我们玩个大点的,去东京都吧。” 没错,东京都。 全国高手云集之地,坐拥白糸台和临海两大王牌豪门。 尤其是白糸台,有着全国最强的高中生雀士宫永照,哪怕是她们两个,也未必能战胜对方。 “东京都啊” 堂岛月本来想确定下来,毕竟周围的几个县实在是太废物,那几个县的个人赛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就跟玩一样,随随便便都能拿下第一第二。 但这个东京都就有点太变态了,要知道临海中学可是国际化的学校,其中的学生来自全世界,包括天朝这个麻将起源地在内,还有那个强大到让人不敢直面的高中雀士。 堂岛月心生怯意。 毕竟玩麻将她就是为了赢,为了把对手虐的体无完肤,感觉去对付东京都的强者属实有点不太明智了。 “喔,对了!” 堂岛月脑海里灵光一现,“我听我堂哥说,长野县好像出了个擅长运用牌浪的高中生,他这次来长野,就是专门来跟一个高中生切磋。 正好长野就在隔壁,要不我们去那里踢馆子?” 南浦数绘眉头微微挑了挑。 其实她就在长野县读书,爷爷南浦雀士还是长野县的前职业选手,以她的实力,完全具备参加团体赛的资格,但是她不喜欢弱小的人拖她的后腿,所以没有参赛。 至于个人赛,她并不是很在意,毕竟长野本地最强的高中生,已经去了白糸台。 在她看来,只要她参加长野的个人赛,要拿到前三是很容易的,她根本没有将长野列入名单之中。 但堂岛月的话,让她精神一振。 “你堂哥说了那个人的牌浪是什么特质么?” 南浦数绘打开了电脑,开始查找长野县最近的团队赛。 如果这个人比赛里开了浪,从配牌上就很容易能看出来。 “嗯好像是开局手牌很烂,然后慢慢变强的类型,这么说来感觉跟数绘你的牌浪很相似呢。” “确实有点相似,不过我的牌浪前期不会有负面作用。” 南浦数绘直接跳过了前几轮,查看起了八强赛。 既然这个人掌握牌浪,那么他自然绝非凡人,要是连八强都进不来,这种弱者也没必要去接触。 有牌浪还进不了决赛,这不是铁废物? 所以她前几轮根本没去看。 “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吧。” “嗯找到了!” 前期手牌很糟糕,后期腾飞的牌浪,这是个非常明显的特质。 要知道绝大多数麻雀士都是幸运儿,他们天然就有着牌运的加持,起手通常不会太差。 再加上解说也在吐槽有个麻雀士的牌很拉,东风战来个五向听六向听,这已经是很明显的线索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数绘?”堂岛月翘着二郎腿,问道。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南浦数绘快速观看着比赛,看到最后极其震撼的门清役满,只要有点麻将相关的常识,就知道这种牌型可遇不可求,几万场都很难出现一次。 这和堂岛月给的信息对应上了。 支付前期的气运,换来南风战的爆发,确实和她的牌浪有些相似,但还是有所区别。 这个人毫无疑问掌握牌浪,而且他的浪还极其特殊。 但南浦数绘对他掌握牌浪没有太讶异,反而是看重这个少年另一个特质! 对于那些依靠牌浪的人,南浦数绘并不怎么看得起,只靠浪的人绝对走不远,因为只有技巧才能决定下限,而立直麻将又恰恰是很重视下限的一门艺术。 麻将里能拿到第一跟运气跟运气关系很大,运气来了,新人也能胡出役满大牌。 这并不稀奇。 仅仅只是运气好而已。 而一次都不落三四位,才能说明真本事。 能够在逆风的情况下稳住名次,不随意失分,甚至还能找机会进行反击,在南浦数绘看来这比牌浪更重要。 像是这个叫做南梦彦的清澄选手,哪怕在东风战手牌这么糟糕的时候,依旧能够靠着牌效,在别家先制立直的情况下兜牌成功,这正是麻将功底的体现。 确实是个很强的选手! “数绘?”堂岛月瞪大了眼睛,纳闷怎么这么久不说话。 “……难怪你堂哥会对这个人感兴趣,不仅能开启牌浪,自身牌力也不俗,毫无疑问是个麻雀强者。” 南浦数绘深吸一口气。 从比赛的牌谱来看,这个人确实开了浪,不过他的浪似乎有些特殊,似乎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其他人。 不过她并没有在现场,所以感受不到这种影响。 或许只有在现场和对方交手,才能真切体会到这种古怪的氛围。 “他很厉害么?”堂岛月忍不住问。 “厉害。” “有没有宫永照那么强?” “……你在开什么玩笑!” 南浦数绘直接怼了回去。 现在的宫永照,是毫无争议的高中第一雀士,几乎是可以登神的存在,这种怪物就不要去比了。 “既然没有宫永照那么变态,击败他应该不难吧?”堂岛月咧嘴一笑。 “不是很明白你这是什么实力划分,一人之下么?” 南浦数绘调笑了一句。 不过,其实连她自己,都知道宫永照是不可战胜。 所以去东京都确实很没有意思,临海中学汇集了全世界的麻雀人才,白糸台还有最强的女高中生坐镇,她们两个去了也是白送。 完全是找虐。 那是下下之选,没有匹配的对手她才打算去跟全国第一人交手。 但既然长野县出了个有实力的选手,完全可以去会一会。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年的个人赛,咱俩去长野县踢馆!” “嗯不过我并不觉得,这个叫南梦彦的就很好欺负,他实力不弱的。” “只要比宫永照弱,那还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 南浦数绘不知道要怎么跟堂岛月解释。 就这么说吧,如果说宫永照是绝对无法战胜的最强者,那么这个南梦彦,或许是她目前见到的,除宫永照以外最强的高中雀士。 虽说她们两个都掌握牌浪,完全可以和对方碰一碰,但胜负还尤未可知。 难度还是很高的。 不过正因为有一定的挑战性,才有足够多的乐趣,要是还没用力对手就倒下了,这种比赛有什么意思? “就算这个叫南梦彦的很厉害,个人赛又比不得团体赛。” 电话那头,堂岛月自信满满的声音传来,“我、你还有南梦彦,三个人不正好包揽前三名,就算打不过他,把他那些队友杀穿,不知道到那时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真的很期待!” “……你还真是魔鬼啊!” 对于堂岛月嚣张的言论,南浦数绘其实心底还是比较赞同的。 南梦彦确实厉害,但他的队友可就未必了。 这也是南浦数绘不参加团体赛,而只参加个人赛的原因。 她讨厌弱小者拖她的后腿。 之前她看过东京都白糸台的比赛,如果没有宫永照,这支队伍的成绩绝对会一落千丈,其中的战犯着实不少。 但正因为看了宫永照的比赛,南浦数绘才不想自己碰到猪队友。 许多明星选手,也会因为被自家队友拖累,连出线都出不了,最后还得安慰那群只会哭鼻子的蠢货。 而个人赛就没有类似的烦恼。 她和堂岛月可不是队友,个人赛上如果不幸和堂岛月碰到,她会毫不留情的击败对方。 这才是闺蜜间真正的友谊。 实际上堂岛月也抱有相同的想法,个人赛碰到南浦数绘,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正因为有着类似的思考方式,所以两个人才会成为闺蜜。 她们其实都是一类人,只信奉真正的强者! 清澄高中,二年级。 南彦来到学校,就有些犯困。 井川这家伙,昨天非要拉着他打网络麻将,说自己害怕睡不着,很恐惧,脑子里老是出现胡萝卜沾番茄酱的画面。 越想越怕。 这货憧憬黑暗麻将,结果旁观南彦打了一场黑暗麻将之后,内心却有了阴影,发现自己对黑暗麻将的憧憬不过是叶公好龙。 他思来想去,越想越睡不着。 南彦就只能跟他通宵打了一晚上麻将。 毕竟对于井川来说,他现在还只是个大学生,接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付费内容。 在打瞌睡的时候,南彦也听到了旁边有两个女生讨论的声音。 “你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冈田佑人他退学了,还有佐川三木!” “啊,为什么啊,他们之前不都还好好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冈田昨晚突然发疯,好像是用刀捅伤了佐川,直接把佐川捅成了植物人!现在冈田被送到警视厅里去了。” “这么可怕!” “我之前就觉得冈田看我的目光不对劲,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 听到这些嘈杂的讨论声,南彦心境略微有些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接触黑暗麻将并非他的本意,一旦开启,便不可能留有余地。 否则对敌人的温柔,就是对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残忍。 他自己固然不怕报复,但是麻将部的众人,还有他的家人、朋友,他们可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和威胁,必须彻底抹除,他才会放心。 无聊的课程终于熬过去了。 还没等南彦去参加社团活动,就见到优希和京太郎两个人在门外等着了。 毕竟食堂就在二年级附近,只要买墨西哥烤肉卷就能顺路来一趟,很方便。 “南彦学长,京太郎这家伙说是希望你能给他培训一下,他说想要在个人赛上碰到你。”优希大大咧咧地说道。 “是这样么?” 南彦看了一眼正在挠头的京太郎。 “是的南彦学长,我这次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在个人赛上碰到你就算成功!” 京太郎热血地开口道,然而说完他很快又泄气了:“可是南彦学长,现在我的水平,去打个人赛只会给咱们社团丢人啊!恐怕碰不到学长了! 要是都没办法跟学长还有清澄的大家交手,我还有什么脸面待在社团啊! 所以,学长请给我最严格的培训,让我变强!” 由于赛场紧凑,这次的个人赛前几轮和团体赛决赛是同时进行的。 反正个人赛前面的轮次都是筛选掉大量水平不够的选手,这种比赛又臭又长,因此不受官方重视,直接安排跟团体赛决赛同步开打。 所以打进决赛的四支队伍二十四位选手,相当于不用参加前几轮的海选赛,而是直通后面的比赛。 这样一来,决赛打完的二十四位选手,就能立即去参加个人赛了。 因此京太郎就必须通过前面的层层筛选,才有机会跟南彦碰到。 对他而言,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嗯可以。” 南彦点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