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请问我可否为你把一下脉?” 石清风还是因为男子方才的举动对他不太放心,想着上前阻止,不过未等他开口,庄安晴便把手指搭到了男子手腕处把起了脉。 薛樱此时也走了进来,见着石清风神色,低声问他出了何事。 听石清风说完,薛樱笑笑,道:“这位郎君的确有个妹妹,听说是跟着亲戚一家不见了踪影,想必这位郎君是真的思念妹妹才分了神吧。” 石清风之前没听过男子的故事,这下听薛樱这么一说,便放下了对男子的敌意。 两人嘀嘀咕咕说话的功夫,庄安晴已经把完了脉,起身对男子道:“郎君基本没有大碍了,只是风寒未清,我这边还有一剂药,郎君服完后继续好好休息,这几日饮食清淡些,注意好好保暖,身子便可恢复。如郎君不放心,恢复体力后可自行再去医馆找郎中看看。” 男子听了,连忙行了一礼,“谢小娘子出手相救,某感激不尽。” 庄安晴侧身避开了对方的礼,“这位郎君客气了,你请稍后,我去灶屋看看药好了没有。” “有劳了,在下柳成竹,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 “鄙姓庄。” 看着庄安晴毫无波澜的眼神,柳成竹眸底的期盼瞬间消散。 她不是妹妹。 是呀,这人怎么可能是自己妹妹。 自己真是越来越魔怔了。 柳成竹掩下眸里的自嘲,垂首再次行了一礼,“庄小娘子今日搭救之恩,某来日有机会定当相报。” 庄安晴并未往心里去,“大家萍水相逢遇见,顺手为之而已,柳郎君无需深记。柳郎君好生歇息吧,我去去就来。” 言罢,庄安晴转身去了灶屋。 老妪已经把早食准备妥当,给各人分派下去,薛樱和石清风见了也各自回了房间用膳。 庄安晴还在煎药,留在灶屋匆匆把早食吃完,之后便把煎好的药端去了柳成竹屋中。 柳成竹谢过,又坚持付了两百文的诊金和药费,庄安晴自是不会推辞,大方接过,简单叮嘱几句后便和柳成竹辞别。 屋外,石清风已经结好了三人的食宿费以及马匹的饲料费。 薛樱拉过马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妥当后,三人别过老两口登上马车继续赶路。 马儿歇了一晚彻底恢复了体力,一路上状态极佳,午时之前便拉着几人到达了锦花山下。 余大娘夫妻俩住在锦花山脚,石清风驾着马车顺利找到了余大娘家的小院。 小院用竹篱笆围着,院里种着几盆颜色各异的冬菊,还有几间用竹子搭成的小屋,瞧着很是自然古朴,野趣盎然。 石清风跳下马车,上前敲响的院门。 见无人应答,又隔着篱笆往里唤,“余伯,您在家吗?” 终于吱呀一声,一个老者从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老者头发花白,瞧着已到花甲之年,身体看起来却很是硬朗,见石清风站在院外,老者一脸惊喜,连忙上前开门,“是清风来了啊!”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一脸不好意思地道:“你上个月不是刚来过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这大老远的,你这么跑来跑去,多耽误你事啊。” 石清风听出老者对自己的关心,乐呵呵笑道:“没耽误事,余伯不用担心。” 言罢,石清风忙指着庄安晴她们说道:“余伯,我带了两个朋友过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庄小娘子,这位是薛娘子。”ap 余老伯听着,爬满皱纹的脸上溢满笑意,和庄安晴她们分别热情打了招呼,又忙将几人迎进了院里。 石清风往屋里望了望,担心道:“余伯,余大娘呢?她身体如何?” 提到老妻,余老伯的神色一暗,叹气道:“你余大娘还是老毛病,在屋里歇着呢。” 石清风满眼担忧,“还是没请郎中看吗?” 余老伯摇摇头,“之前不是请过了吗?没用,吃了药也还是那样,她说什么都不愿再花这个银子。唉,我这心里也是着急,可又没有办法。” “余伯,实不相瞒,这回我是专门请了郎中来给大娘看病的。” “郎中?”余老伯诧异,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 石清风礼貌地指了指庄安晴,“余伯,庄小娘子便是我给大娘特意请的郎中,我大伯母多年来的顽疾便是她给治好的。” 余老伯一听,脸上露出惊讶神色,“老朽实在有眼无珠,请庄小娘子莫要见怪。” 庄安晴忙摆摆小手,“余伯言重了,不知大娘在哪个屋里休息,晚辈现在可否前去给大娘诊治?” 余老伯喜出望外,忙道了声可以,之后便领着庄安晴和石清风往其中一间小屋走。 薛樱知道她们此行目的,见状也没再打扰,自行走到院外在院门口附近找了棵大树把马车固定住,然后坐在马车前头抱着剑歇息。 此时,庄安晴已经跟着余老伯迈步进了一间竹屋。 屋里点上了炭盆,温度刚刚好。 庄安晴往四周看了看,只见屋里陈设简单,只摆了几样常用家具,最里面摆着一张竹床,竹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余大娘正躺在上头歇息。 余老伯带着庄安晴走到床边,见老妻还没醒,低声对庄安晴道:“她刚睡下,估计没那么快醒。” 庄安晴看了看余大娘,只见睡梦中的她一直眉心紧锁,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呻吟。 庄安晴蹙了蹙眉,正色道:“无妨,我可以先给大娘诊一下脉。” 余老伯点头,退到一边。 庄安晴坐到床边,将余大娘的手腕轻轻拿到被子外头,三指搭在上面开始切脉。 凝神感受片刻,庄安晴又掀开被子在余大娘右下腹的位置仔细按了按。 余大娘一直昏睡着,一阵动静下来也没能将她弄醒。 如此检查一番,庄安晴收回手站直身子,示意余老伯到外面详谈。 余老伯会意,和庄安晴一起走到屋外,低声急切问道:“庄小娘子,不知我老妻究竟是得了何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