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淑坐立难安,虽然衙门的人赔礼道歉,说不过是一场误会。 在她的几番追问下,送她回家的官差只字不提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行,我要出去找依依。”顾文淑捂着肚子坐立难安,心揪成了一团。 “文淑,咱又不知道依依到底去了哪,你总得顾忌着自己的身子啊。” 赵二河愁眉苦脸,这一路颠簸,再加上牢狱的湿气重,从回到家,文淑就开始肚子疼。 可是现在已经是深夜,又下起了雨,药铺都关门了。 “依依和林砚那孩子生死不明,你让我怎么能坐下来!”顾文淑当即就要站起身,向门外走出去。 是脚步声! 即使隔着雨声,顾文淑瞬间便听出来,是依依走路的声音。 那孩子干什么都着急,所以脚步声听起来比别人密。 还未等她走出去,两个湿漉漉的人迈进屋内。 赵依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焦急问道:“娘,你和爹没事吧。” “娘没事。”顾文淑上下打量两人,哽咽道:“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 “依依,你娘说这话是骗你的。”赵二河出声道:“从牢里回来,你娘的肚子就不舒服。” 赵依依看向顾文淑的小腹,“娘,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娘的身子本来就弱,就算刚养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娘没事,你和林砚衣服湿透了,快去换衣服。”顾文淑招呼起赵二河:“二河,你去给孩子们温水洗漱。” “文淑,你就让依依请大夫吧。”赵二河皱着眉头,劝道。 顾文淑看了赵二河一眼,声音冷下来,“现在下着雨,又是深夜,你让依依去哪请大夫?” 赵二河脸色也不好看,两人成亲十几年,文淑一向好脾气。 之前就算是要和离,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不给他留一点脸面。 “文淑,我这是担心你,你咋这样说话!”赵二河埋怨道。 随即看向一旁浑身湿漉漉的赵依依,忍不住说道: “依依,以往你胆子大,要做生意,爹也没有说过啥,但是这次你咋惹上官爷。咱们普通百姓哪能和官斗,你这不是把全家人往死路上逼吗?!” 想他老实了一辈子,竟然还“托了女儿的福”,进了一次牢狱。 说来说去,赵二河心中因为这事对赵依依存了气。 这丫头仗着胆子大,向来无法无天。 因为这事,在还没分家时,赵二河特意找文淑说过,让她多说说女儿。 谁知,现在却变本加厉,竟然得罪了县令夫人。 “这事确实是我的错。”赵依依垂下眸子,双手握成拳。 她来到这,太过顺风顺水了。 全然忘了,这不是在末世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毫无牵挂的时候。 更忘了,这个时代,稍微有点钱权,便能轻松碾死一个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普通人。 “依依,快去洗漱。娘累了,先去休息。” 顾文淑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面容变的煞白。 捂着肚子的手也在发抖。 “娘,”赵依依急忙将顾文淑扶住,这才发现,娘的身体比她的手还要冷。 她怕身上的湿气沾染到顾文淑,往外扯着身子,看到赵二河过来,立即让他把人抱到床上。 赵依依转头,就要冲进雨里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依依,你先去换衣服,我去找大夫。” 赵依依瞪了他一眼,这人的脸色比娘好不了多少。 经历一番奔波,又加上几回合的打斗,两人到现在滴水未进。 赵依依要不是凭借异能,早就支撑不住了。 更何况是没有“外挂”加成的林砚。 “你在家换上干衣服,再吃点东西。若不听话,等我回来,就把你揍一顿。”赵依依“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生怕林砚再说什么,眨眼间,赵依依使用异能出了门。 赵二河拿着斗笠,看到屋里已经没有了赵依依的身影。 对着林砚埋怨道:“你这孩子,咋不劝依依带上斗笠,这样淋雨,身子哪能受得了。” “伯父,你既然心疼依依,就不该说那么责备的话。” 不等赵二河回答,林砚抬脚便离开屋内,去了厨房。 雨越下越大,砸倒地上,溅起了泥水。 “啪啪啪”,赵依依用力敲开和善堂的大门。 张掌柜骂骂咧咧,趿拉着鞋,拿着灯笼打开门。 这一瞧,差点没被眼前的一幕吓死。 门前站着一个黑影,没有面容,步步向他逼近。 赵依依扒开眼前被打湿的头发,焦急道:“张掌柜,我是赵依依。” 张掌柜大大松了一口气,看这丫头如此焦急,便猜道:“丫头,你娘身子又不好了?” “我娘肚子疼,张掌柜,请问王大夫在不在?” 王大夫今个休息。”张掌柜皱眉头道:“实在不巧,我药铺的大夫都回了家。” 赵依依道了谢,转身便往另外一家药铺。 张掌柜拦住道:“丫头,济世堂向来没有大夫晚上当值,你去了也是一场空。” 赵依依站在雨中,密集的雨滴打的她的眼皮几乎睁不开。 都怪自己,若是她不那么逞能,娘就不会遭受到无妄之灾。 张掌柜哪见过赵依依如此垂头丧气的模样,宽慰道:“丫头,你娘若是不严重,等明日一早,我派王大夫为你娘诊治。” 赵依依无力地道了声谢。 即使没有寻到大夫,赵依依也不敢耽搁,心中不断祈祷,娘一定会平安。 不过刚到家,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那么晚,谁会来她家。难道是刺青男的手下还活着,来寻仇的。 赵依依咬着牙,满脸杀气的冲了进去。 一脚踹开屋门,本就不结实草门,“扑”地一声往里面倒去。 接着响起一声痛呼:“哎呦,砸死我了。” 赵依依一听,这不是莹莹的声音吗。 常县令故作镇定地从门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不悦地对常莹莹说道:“不过碰了一下手,怎么如此娇气?” 常莹莹刚想反驳,不过见手上只有一点红,又看到不苟言笑的爹头上插着两根稻草,要告诉常县令的瞬间,转过头便看到了门前的赵依依。 看到她浑身滴着水,常莹莹还未说话,泪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