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解下布条,想到她背上那道长长的红肿痕迹,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会伤那么重?” 赵依依自觉地把胳膊伸出来,让他上药,随意道:“脚下一个没注意,从山上滚下来。” “嘶~”毫无防备的赵依依叫出了声,“林砚,你轻一点。” 为她的背上抹药时,力道轻地像羽毛,现在就像刀子。 “知道疼了,下次才能长记性。”林砚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手下却放松了力道。 赵依依淡淡“哦”了一句。 起初林砚也没在意,过了片刻,一向聒噪的人竟然罕见地安静下来。 林砚抬起眸子,见她垂着头,整个人团缩在一起,可怜巴巴的。 心下一软,随即是铺天盖地的懊恼,她本就受了伤,自己虽然控制了力道,还是伤了她。 赵依依抬起脸,皱着眉头,视线落在他的抹药的手上,小声道:“林砚,” 林砚何曾见过她这个样子,既愧疚又恼恨自己,低头对着她的伤口吹了吹,“依依,是不是还在疼?都怪我,我不该…” “林砚,你能不能上药快点。我想去方便,实在是憋不住了。”赵依依夹着腿,大声催促道。 林砚: 他就不该对她心软。 赵依依如愿解决了生理问题,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看了一眼堆放在厨房的板栗,她困意来袭突然,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哈欠。 算了,事情一时半会干不完,明日再做吧。 一夜好梦。 赵依依一觉竟然睡到了大天亮。 她伸了伸懒腰,好久没睡那么舒服了。 “依依,伯父说,他去了县城,找找有没有活干。” 林砚端来一碗野菜糊糊,赵依依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拍了拍脑袋。 昨个给忙忘了,忘记把空间的米粮和猪油拿出来了。 赵依依丝毫未做遮掩,直接把空间的东西拿了出来。 林砚看到她手中凭空出现一袋面,接着又是一堆瓶瓶罐罐,最后还有一只不小的野山羊。 饶是他心里再镇定,面上也带上了几分诧异。 身有异能这事,赵依依本就想找个合适实际告诉林砚。 她想了想措辞,怕林砚害怕,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先说好,我不是怪物。” 她这副如临大敌地模样,到让林砚镇定下来。 他本就猜到她和一般人有些许不同,所以也只是内心小小的波动了一下,眨眼间,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赵依依咽了咽口水,怎么被林砚盯着,有种紧张地感觉。 “我体内有个可以储物的东西,里面无穷大,不只可以存储,还能保持东西本来的状态。” 林砚蹲下,摸着身体还带温热,显然已经断气的野山羊,“这是你昨日上山打来的。” 他抬起头,看向赵依依,“所以,你是为了它,才受的伤?” 赵依依连连摆手,将自己遇到野山羊的经过简略描述了一遍。 她又拿出空间的蜂蜜为自己作证。 “嗯,我信你。” 只有四个字,却让赵依依紧张感瞬间消失,她竟有些害怕林砚会把她当做异类。 赵二河临走前,已经用石头垒好厨房,只差上面搭上茅草。 “昨日,伯父已经交给我编造的法子。我教给你。” 几根茅草在他手里来回反转,整齐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竟然简单的很。 赵依依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面有几道大大小小的划痕,“林砚,门口的板栗是你剥的壳?”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爹做的。 赵依依想起昨晚,她朦胧醒来,依稀听到外面有窸窣声音,实在太困,也知道家里现在家徒四壁,贼来了也得跑,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想来,是林砚昨晚熬夜做的。 林砚淡淡嗯了一声,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发什么呆,赶快编。” 她昨晚一直惦记着板栗,他正好睡不着,便替她做了。 赵依依手里攥着茅草,信誓旦旦对旁边的人道:“林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嗯,我信你。”还是那四个字,不过这次多了几分笑意。 正在屋内喝了一口水的顾文淑,听到她女儿震耳欲聋地誓言,差点没喷出来。 这个丫头,这话能是她一个女娃说出来的,岂不是糟践人家林砚。 哪个男子听到这话,面子都挂不住。 便缓缓起身,想给闺女说道说道,结果,还没走出屋门,就听到林砚那句话。 顾文淑收回自己的脚,之前她从心里就没承认过林砚这个童养夫的身份。 可是如今看来,天底下都找不出如此两般配的两人。 赵依依不喜欢做精细活,编了没几个,想起来厨房内还没建锅灶。 一溜烟跑走,干起了和稀泥的活。 林砚还担心她身上的伤,见她干得比编茅草还要快乐百倍,又得了赵依依会小心的保证,才没有拦着她。 顾文淑看着院子内的二人,她闺女提着一桶泥,哼着小曲在厨房忙活。 林砚坐在方凳上,一边嘱咐她闺女小心,手下编茅草翻飞。 若是两人换换位置,倒也是一副其乐融融地“男耕女织”的幸福场面。 顾文淑叹了一口气,难道这都是天意。 忙活完灶台,赵依依给羊放血,剥皮。 之前的动物皮毛,赵依依全部放回了空间。 等到了冬天,这里没有棉花,这些可都有了大用处。 赵依依记得后山的草丛内还有一些野葱,挖来一堆,拿了两株用作提味,剩下的全部栽在赵依依开垦的一小片菜地内,正好和茱萸树做个伴。 赵依依这次是熬的羊肉汤,热锅时放了一勺猪油,这次终于再也没有人盯着她放多少油了。 又蒸了一锅白面大馒头作为主食,唯一的缺憾是家里没有菜。 羊肉汤没有一点膻味,咸淡正好,肉极其鲜美,配上软绵绵的白面馒头,顾文淑罕见喝了满满一大碗汤,吃了半碗肉,还有一小块馒头。 赵依依有些羞愧,她之前还嘲笑林砚熬了三天的粥,谁知她比他更过分。 她看着不留一点残渣的碗,看来她娘被她的野鸡“折磨”地实在厉害。 顾文淑也没想到吃那么多,可是吃完后,肉味从胃里翻上来,就想吐。 赵依依端了一盘洗干净的李子,放到她面前,一连吃了三颗,恶心迅速被压了下去。 顾文淑看着还不显怀的肚子,心道这个孩子和依依一样,也是来报恩的。 除了她不能大幅度动弹之外,怀孕的其它不适感一点都未有。 赵依依顺手塞了一颗给林砚,林砚咬了一口,一张俊脸出现了一丝龟裂。 他囫囵吞下嘴里的李子,剩下的说什么也不吃,趁着赵依依不备,扔了出去。 赵依依:其实我都看到了。 吃罢饭,赵依依便计划去镇上买些蔬菜,顺便再买些种子。 不过还未等她出门,赵大根和他的婆娘赵刘氏,就抬着赵柱子来到她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