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依见顾文淑和赵二河都未受伤,扶起林砚,林砚实在怕她又抱自己,小声道:“我自己可以走。” 赵依依才不相信,他脸色煞白,紧紧抿着薄唇,说不定伤口又裂了。 弯下腰,一只手放在林砚的腿弯处。 虽然赵家的人都去粪坑捞刘春香了,谁也没注意到这,林砚还是觉得羞耻。 赵依依飞快抱起林砚,不过两秒就把他放到床上。 “你别害羞,不背你是怕你的伤口裂开。”赵依依怕他以为自己是故意捉弄他,又解释道:“天越来越热,我担心你的伤口反复裂开,会发炎。” 林砚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知道她的力气比一般女子大。 他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弱柳扶风的女子,怎么瞧,他们两个的角色都颠倒过来了。 赵依依看了看他的伤口,果真又裂开了,给林砚上着药,赵依依看着白皙皮肤上的道道伤痕,等林砚伤口好点,能外出了定要带他去看大夫。 要不然,比她还白的皮肤若是落了疤痕,就如一块极致的美玉,有了瑕疵。 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不过,这小子身子那么差,还想着帮她,不枉她救他一命。 赵依依背过手,从空间拿出两个包子,一块糖,一个甜饼,又把刷干净的茶盏拿出来,倒好热水后,放到林砚床头的方桌子上。 林砚未曾问一句,这些东西怎么突然冒出来。 这种信任感让赵依依心头一暖。 赵依依又拍拍他的头发,“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一会再来。” 林砚手握着糖,缓缓抚平发丝,他现在才明白,赵依依养他,不像养童养夫,更像养个孩子。 赵依依走出屋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刘春香洗了三遍,身上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都给我坐下!”赵老头发了话,赵家的人自动找了位置。 不过,谁也不愿意挨着刘春香。 刘春香搬着凳子靠近赵大河,她可不想自己坐在一边。 “你离我远点。”赵大河皱着眉,驱赶自家媳妇。 刘春香瞪了赵大河一眼,又看向赵依依,要不是这丫头,她哪能掉粪坑。 “爹,依依把我踹进粪坑,你得让她给我个说法!” 赵依依嗤笑一声,“是大伯娘闻着粪坑香,自己跳进去的,关我啥事。” “好啊,赵依依,你睁着眼造谣…” “大伯娘也知道造谣啊,那是谁告诉你,我用了下三滥手段,才让县令帮我。” 赵依依面无表情看着刘春香,一双眼睛冷地可怕。 “又是谁告诉你,我今天欺负了赵娇娇。”赵依依看向赵娇娇,“是堂姐说的吗?” 赵娇娇的眼还在红肿,一副可怜巴巴养样,“依依,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赵大河开了口,“娇娇,你又没做错,道啥歉。” “大伯,听你这意思,一直认为我在荀婆子家欺负了赵娇娇。” 赵大河哽着脖子,“难道不是吗?娇娇给你说了多少好话,你心狠,一点都不让步。” 赵王氏也跟着插话,“老头子,你不能因为依依从荀婆家讨回来粮食,就偏向她。娇娇脾气一向温和,咋是依依的对手。” 赵老头吸了一口烟,并不言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依依看向赵大河,“大伯,我为啥不让步,你咋不说清缘由,赵娇娇想当善人,让荀婆子先欠着。”她又看向赵王氏,“奶,你若是觉得赵娇娇做的对,你把东西都还给荀婆子便是。” 赵王氏那日只顾着打架,还不知道里面的事,她再清楚不过荀婆子品行,脸色不好看,“大河,你个瘪犊子,胳膊肘往外拐!” “奶,是我不对。你别骂爹了。”赵娇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毕竟因为道士的话,赵王氏亲近了赵娇娇十几年,感情还是有的。 看见赵娇娇这样,又升起对赵依依的不满,“依依,不提之前的事,你今个欺负娇娇干啥?我看你就是皮痒,猖狂地很!” 之前老头子修理她一次,看来还是不长记性。 “娘,”赵三河都看不下去了,他正巧看见了事情经过,“依依坐在院子里好好的,娇娇回来就埋怨依依没做饭,依依啥话没说,娇娇就哭了。” 赵三河不满嘀咕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似的。” 正在哭泣地赵娇娇:…… 赵王氏自然相信三儿子的话,瞬间闭上了嘴。 许是赵三河的话起了作用,越看赵娇娇的苦瓜脸越不得劲。 刘春香还不服气,阴阳怪气道:“俺们下地回来那么辛苦,你为啥不做饭?” 赵三河还是第一次知道大哥家都那么不要脸,“我和二哥还有依依刚回来一刻钟,钥匙在娘手里,大嫂,你说咋做饭。” 赵王氏扒拉赵三河一下,这个三儿子今天话咋那么多。 他读书还要靠老大家供,不能闹得太僵。 刘春香也奇怪,这个赵依依用了啥法子,又把三河笼络过去了。 她心里还存着气,嘴硬道:“娇娇今天可是下地干活了,她受累,有脾气也正常。” 赵依依不欲再和刘春香扯皮,直接把钱袋子扔到桌子上,“爷,除去买粮和买布的钱,剩下的都在这。” 赵王氏手最快,拿起一瞧,她虚虚一数,手都在打颤,本以为能卖几十文钱就不错了,咋能有那么多钱。 赵依依又把布匹和粮食拿出来,赵王氏的嘴都合不拢了。 刘春香看见钱袋子眼睛都直了,嘴里又秃噜一句,“谁知道有没有私吞。” 赵王氏一顿,也看向赵依依。 赵依依冷笑,“我可没有藏三两银子的本事,三叔已经把账记下来,有任何异议去找他看账。” 提到三两银子,赵王氏白了刘春香一眼,三儿子记账,她彻底相信赵依依,啐了刘春香一口。 她可看明白了:“刘春香,以为谁都像你黑心肠,你是嫉妒依依去卖鱼,自己没法贪点钱。” 刘春香的心思被戳破,还在狡辩,“娘,我那是这种人。” 赵三河撇了撇嘴,故意说起赵依依做生意如何厉害,想到好法子,几乎卖了个精光。 听地赵娇娇脸色一寸寸暗下去。 赵王氏哪知道做生意的门道,听这都觉得赵依依厉害,直夸觉得赵依依脑子好使。 赵依依看向一直沉默的赵老头,笑得十分温和,可是说出来的话,冷的吓人:“爷,这鱼是我抓得,钱是我挣得,我受累了,有点脾气很正常。” 话音刚落,赵依依站起身,薅起刘春香的右手,放到旁边的石头上,扬起手里的凳子,眼睛都不眨地往下砸去。 赵王氏她暂时动不得,一个刘春香,她还能治得了。 变故来地太快,赵家众人纷纷尖叫。 刘春香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