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荣婿正文卷第15章·安心邵皇后不好相处,那是因为她掌控欲极强,但是她到底是还顾着脸面的,最喜欢做的事是去永昌帝跟前哭诉。 多年前,周王和周王妃还真的很怕这一招。 没别的,邵皇后是周王的养母,明面上对他好的没话说,也正是因为邵皇后把他记在名下,他一开始才有了出头的机会。 正因为这个,邵皇后说的话,谁都会信的。 一开始的永昌帝当然也会信。 正因为如此,周王和周王妃那几年可谓是如履薄冰,处处都对着邵皇后陪着小心,邵皇后虽然敏感易怒,却也还是讲道理的。 九公主却不同,她真是个十分奇怪的人。 脾气暴躁起来,便是伺候她多年的乳母,说打死也就打死了。 周王妃被她害的掉过一个孩子,从那之后就感受到了九公主的阴损。 这些年,倒也不是没有想过报复,可是鲁王在旁边虎视眈眈,要对付一个公主哪有那么容易,但凡是被抓住一点把柄,就会成为鲁王一党疯狂反扑的理由。 他们只能忍,一直忍着。 崔明楼是一个例外,现在看来,崔明楼喜欢的这个人,也是另一个例外。 周王妃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好啊,一直都听说陆二姑娘聪明有手段,但是到底如何聪明有手段却是没有见识过。 现在她见识过了,也是真的服气的。 这样才好。 她对这门亲事彻底放心了。 崔太后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普通遇见了事只知道哭的女人,更不喜欢那种咋咋呼呼的。 九公主这种脑子,真是,阴损又恶毒。 她生着闷气,看着九公主便觉得突突突的头痛。 好在没过多久,永昌帝就赶过来了,赶过来的还不只是他一个,邵皇后也是跟着永昌帝的车架一道过来的。 一眼看过去,崔太后就知道永昌帝刚才是去了邵皇后那里。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自从邵皇后身怀有孕,永昌帝跟她的感情就又恢复如初了,基本上都是在皇后宫里。 只是崔太后还是忍不住蹙眉。 邵皇后有些着急的去看自己女儿,见九公主没什么事,才算是放了心。 崔太后看着满面嘲讽,轻笑了一声:“皇后这么担心做什么,还怕哀家对她动手不成?” 九公主立即便上前晃了晃邵皇后的手,委屈的喊了一声母后。 邵皇后轻轻拍了拍她,陪着笑摇头:“不,不是,臣妾怎敢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担心小九她又闯了什么祸事” 崔太后才懒得惯她这个毛病,冷冷的道:“她的确是又闯祸!” 说着便让吴公公过来。 吴公公是太后娘娘身边得用的,三下五除二便将当时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谁说了什么,一句话也没错漏,说完之后便退下去了,静静的立在一边不再出声。 九公主咬着唇,喊了一声父皇:“这事儿怪不得我,我只是让她下跪,她不过是个臣女,难道跪不得我?她却偏偏还要说那么多可恶的话!” 其实九公主平时便是这么跟永昌帝相处的。 永昌帝在无伤大雅的事情也乐的享受女儿的亲近和撒娇。 但是这一次不同,他看着九公主,失望至极的呵斥:“跪下!” 九公主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偏帮陆明薇。 邵皇后却已经对着女儿使眼色了。 在母亲的示意下,九公主咬了咬牙,几乎已经能闻得到自己嘴里的铁锈味了,忍着气跪在了地上。 永昌帝素来娇惯女儿。 真正对她发怒,也就是一次,就是上次她打了齐王的时候。 除此之外,哪怕是之前跟崔明楼起冲突,也因为崔明楼没事,她受了伤,永昌帝也没有舍得责骂她。 可是这一次,永昌帝真的对她十分失望。 皇觉寺住了那么久,回来之后却还是这副样子。 他冷冷的问九公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当时说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被御史听见,别人会怎么说你?又会怎么说朕?” 御史们一个个的本来就摩拳擦掌的等着盯人的错处。 别以为他们只盯着朝臣,皇帝也是他们严格盯着的对象。 多得是御史就巴不得找点皇帝的错处来,文死谏武死战,他们巴不得能够一头撞柱来博得一个名声呢。 九公主这番话说出去,就是彻底骂了所有的官儿。 他们会觉得,九公主这么羞辱长勇侯府的千金,那对于不如长勇侯府的,她岂不是更看不起? 这是九公主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也有这个意思? 朝臣是朝臣,可不是奴才。 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张脸。 九公主这是不给他们脸了。 邵皇后见永昌帝疾言厉色,也有些担心,忙过去轻声劝他:“圣上,她是小孩心性不懂事” 永昌帝对自己的妻子向来是宽容的,但是此时却根本听不得她再为九公主说话,冷笑道:“她不懂事,朕也不懂事吗!?今天来了多少命妇请安?这件事,藏得住吗!?遮得住悠悠众口吗?!若是朕轻拿轻放,以后谁还来当官,谁还来办事?那不都是成了皇家的狗了吗?!” 邵皇后被当众抢白这么一顿,一时之间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幸亏文华嬷嬷急忙去搀扶了她一把。 九公主也直到此刻才觉得有些后悔和害怕。 她不由得上前哀求的看着永昌帝。 永昌帝却根本不理会她了,闭了闭眼睛:“你不必再去读书了,在自己宫里抄写女戒女则,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你踏出宫门半步!” 禁足! 九公主不是没有被禁足过,甚至都还被送去过皇觉寺。 但是她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么害怕的。 这害怕让她整个人战战兢兢,惊恐的直发抖。 崔太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看了永昌帝一眼,心说,还好没有糊涂到家,若是还要继续再纵容下去,安才真的是在害了这个蠢货,不知轻重的东西。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摆摆手:“罢了,出去罢,哀家被你们吵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