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荣婿正文卷第六十二章·一线天这里头的具体的道理很难说的清楚,但是听起来似乎可能有些过于玄了些,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儿。 你表现得义愤填膺,呼天抢地,人家就会想,你看看把人家都逼得成了什么样了,人家都还是这么说,那就说明人家肯定是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啊,这件事真的是误会吧? 这么一想,萧正轩的情绪平复下来,又有些迟疑:“二弟他,想得到这一层吗?” 他还真的以为二弟只是太过气急败坏,觉得丢了面子,这才这么做的。 萧文俊蓄着十分好看的胡须,上唇两撇小胡子往下撇,此时他的胡子抖了抖,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当然没有这么聪明,不过提醒提醒他,他就想得起来了。”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父亲让他去做的。 萧正轩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坐在父亲对面,有些茫然和犹豫。 那边萧文俊已经有条理的收拾起了桌上的公文,这些都是他带回家来处理的,得在今天晚上弄好。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静的听的到父子俩的呼吸声。 沉默了许久,萧正轩的呼吸粗重了许多。 萧文俊瞥了他一眼,伸手缓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公文,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行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吧。” 萧正轩张了张嘴,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难堪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 两父子正对面坐着,可是萧正轩就是觉得父亲跟自己印象当中的很不一样。 不过,或许是萧文俊把书给放下了,又低头去拨了拨烛火,此时在烛火的映照下,萧文俊的脸又格外的柔和起来。 松了口气,萧正轩紧张的问:“父亲,当时您让二弟邀请”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萧文俊便自烛光中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目光澹澹,但是却带着很重的威压。 萧正轩一下子便卡克了,不知道该如何将话继续说下去。 还是萧文俊率先哦了一声:“原来你是要问这些啊,这有什么的?同窗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助,广交好友,互相进步啊。” 说是这么说,但是萧正轩自己心里就首先觉得这个说法完全说不过去。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跟邵君庭 萧文俊说完了那句话,见长子一脸的纠结和拧巴,便笑了:“行了,有什么大事啊?便是今天这件事,也着实不是什么大事啊!不要说只是孩子忍不下被冤枉的那口气,底下的人便为了讨好主子不知道分寸的去做了错事,便是真是你二弟自己去做的,也不是什么死罪啊。他不过是个孩子。” 是这样吗? 分明很严重的事,被父亲这么轻飘飘的一说,好像又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父亲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什么事他都是一锤定音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或许当真是这样,萧正轩也不想放过陆明薇。 既如此,教训了也就教训了吧。 萧正轩总算是挥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最终一身轻松的出了书房。 是的,他们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跟着父亲过来的,父亲是这个家中最聪明理智的人,他既然都说没事了,那必定就是没事的。 等到萧正轩一走,萧文俊扔了手里的文书,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椅背,缓缓的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又重新睁开眼睛,挑了挑眉没好气的说:“行了,出来吧。” 书房里那个被打造得十分巨大的书柜发出轻声的响动,没过一会儿,里头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 萧文俊见他出来了,站起身走到门口拍了拍门。 他晚饭一般都是在书房吃,所以门外素来都是有小厮候着的,一听见吩咐便会去把酒菜端上来。 只是萧文俊素来厌恶旁人进他的书房,所以小厮们除非是在特定的时间进屋打扫,其他的时候都是不敢进门的,这一次,他们也是把酒菜放在了门外,轻声回禀说:“老爷,酒菜准备好了。” 萧文俊自己开了门,从外面的角度,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此时已经走到书桌旁的人的,他将酒菜端了进门,又吱呀一声把门给重新关上,走到书桌跟前放下了酒菜,带着几分调侃的说:“真是太委屈驸马爷您了,瞧瞧您,放着美味佳肴满桌的公主府不能去,还得来我这儿将就。” 陆子谦天生就是那种很好看的人。 陆家人的相貌其实都不差,哪怕是陆显宗呢,虽然贪生怕死,好色虚荣,可他那张脸也是很有可观之处的。 这位陆子谦陆驸马,能够被宝川公主看中,从而一举成了驸马都尉,那也不是一般的好看了,萧文俊看着他的脸哈哈笑了两声。 陆子谦的面色却不如同他的那张脸那么好看,听见萧文俊的笑声皱了皱眉,一把拍开了萧文俊递过来的快子,冷冷的问:“你都没事做了吗?现在邵君庭那个蠢货被盯上了,郑钧又折进去了,当年的银子还从哪里打听?” 萧文俊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儿的收起来,坐下身拿着快子在碟子里夹了块肉,慢条斯理的吃进了嘴巴,他才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说的?人都已经被抓进去了,现在咱们不求神拜佛的保佑着咱们能置身事外就不错了,还一天到晚的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他的吃相不如他的学识那么好,看的陆子谦胃里一阵翻滚。 迟疑片刻之后,他压低了声音忍住怒气:“事情一路都不顺利!从吉云师太的事儿再到现在郑钧被抓,我们几乎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再说,郑钧在邵君庭那个蠢货面前不说,但是谁知道他能不能在三司手里扛得住?若是把当年的事情泄露出去,你便不替担心吗?” 萧文俊终于正经起来,他拿了帕子抹了一把嘴,垂下眼说:“担心啊,可担心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