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水友感慨万千。 第一次进大白山老林子时是赵雁翎第一次做直播，那会儿粉丝数量感人。冰天雪地的连遭几天罪，舍生忘死也就混个十万八万糟钱就足以让他和胖子沾沾自喜。现在连胖子都靠直播在市里买了楼，开着的是奥迪，就差找个知冷知热的黄花大姑娘，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享余生。 至于赵雁翎，水友和他心照不宣，通过上次轰动网红界甚至娱乐圈的抽奖活动就知他肯定找到宝藏了。如若不然，那些上年头的宝贝从哪来的？ 价值百多万的他国文物和宝石，赵雁翎送出去连眼睛都不眨。其实，他送出去价值最高的东西不是宝石也非文物，而是巨型博古虫咽头的獠牙。自从传出博古虫环节具有延年益寿功效后，幸运水友抽中的獠牙成了传说。 小王总曾出价五十万悬赏，却连浪花没翻起一朵，得到獠牙的水友根本无动于衷。后来几经炒作，獠牙被炒到100多万，究竟是否被水友卖了赵雁翎不得而知。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不带翻小肠的。算上增值的獠牙，那批奖品价值还要翻翻儿。 再看天井，现在不但有吊篮，石壁还有悬梯，上下再不用徒手攀爬了。 本来赵雁翎要带老黑和疙瘩下去，被张科长阻止：“四翼鸟族群性强，你养的带人味，现在还小飞行能力差下去别被其它鸟弄死了。” 赵雁翎听从了专业人士建议，让留守在上方的科员代为看顾。 还在天井内，赵雁翎耳朵就捕捉到了众多四翼鸟发出的超声波。令赵雁翎意外的是，宝石矿并未开采。 下面热浪滚滚的天然屏障，很难想象四翼鸟因此被困在地下千百年之久。按照张科长的方法，将热气最严重的通道用隔热材料堵住，四翼鸟就可以飞出天井了。 几人强忍热浪，灰暗闭塞的环境加上不流通的空气，有幽闭恐惧症的能吓个半死，当初赵雁翎却在这生活了好几天。 两侧石壁出现熟悉的水晶，邵义忍不住伸手去摸，赵雁翎对他说：“以后宝石和各种贵金属你都要了解，包括古董文物在内。以前没直播探险行业便以此为生，是吃饭的本领。探险家中的植物猎人则靠到处寻找新奇有价值的植物过活，但这些孙子听起来温文尔雅实际都不是东西，以后在野外碰上了剋他们就对了。眼下这些都是质量驳杂的水晶，不值钱。只有极少数值钱，比如说紫黄晶。” 他对邵义眨眨眼，这孩子就明白了。感情家里那块水晶，正是从这个洞里掏的，于是鸡贼的没顺嘴秃噜出来。 然后张科长听了偏还赞不绝口：“小赵的觉悟那是顶尖的，都说财帛动人心，人家小赵当初愣是深入宝藏却空手而归，就拿了两枚蛋准备煮着吃，还是在喝醉的情况下。” 邵义到底年纪小，脸色憋出异样，亏得地穴本来就光线黯淡看的不明显。 赵雁翎忽悠：“应该的呗……” 张科长扬起手臂拦住大家，前方正主出现了。 人工饲养下的老黑和疙瘩已经不算夜行性动物了，多数在白天活动。可洞内的四翼鸟，此时酣睡正香，否则也不会这么消停。 科员搜集羽毛和粪便，又拿温度计和湿度计不断测量，根据不同季节的气候研究未来普及四翼鸟的可行性。 按照国外某些知名学者和科研人员说，四翼鸟是全世界的遗产，不单单是华国的。棒子说四翼鸟属于他们国家的，反正宇宙都是他们的，也没人反驳。 然而大白山是毫无争议的华国领土，他们也只能口头呲，说不让他们研究他们就只能对“活恐龙”干瞪眼。 严格说翼龙不是恐龙，但又有科学家声称翼龙分为几种，有那么两三属，是从恐龙进化出翅膀的。消失上亿年的物种，莫衷一是谁又能说得清呢？如果按照恐龙进化说，那四翼鸟可不正是活恐龙吗？ 可能张科长年纪大了，喜欢唠叨和感慨，对科员说：“要不是小赵发现这里，或许四翼鸟这种进化成鸟模样的爬行动物，直到咱们死也不会出现在世界上。这个意义重大，不比小赵发现蓝翎岛差。” 科员望向赵雁翎，这位能折腾是出了名的，现在已经属于世界名人，人家探险玩出了国际范。 当地人有当面夸人的习惯，赵雁翎却有些不自在，岔开话题：“张科长，连接呼吸洞的山体内腹上空的透明生物体，你们有研究吗？我一直好奇是什么东西，因为在西疆的时候也见过类似的……” 他把西疆的所见所闻告诉张科长。 “什么？在西疆也见过？”张科长诧异。“为什么没提过这件事？” 赵雁翎皱眉：“当时边防战士说他们会联系科研人员去查探，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呢。” 张科长点头：“我们不属于同一机构，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情况，没打招呼也是正常。那是种大型复合体，介于动物、植物和菌体之间的物种。至今还未命名，因为它的特性和发现的任何物种都有区别。它们好像透明的脂肪，密度极低，只能存活在冷热流对冲的空气中，条件之苛刻恐怕全世界也没多少。经常出现天空的胶体流星，很可能就是这种复合体因为气流不稳的下坠物，摩擦空气后多数燃烧成气体，少数落地被人称为‘天肉’，这在历史中是有记录的。另外的资料就属于机密了，样本都被更高的机构带走化验去了，我也不知道情况。” 他的话具有一定神秘色彩，赵雁翎不复关心。可水友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秘密，七嘴八舌的讨论。实际上，有价值的信息张科长半点都没透露。 做完所有工作，张科长要走，赵雁翎让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研究研究四翼鸟发声特点。 小高耿耿于怀泡温泉丢脸的事，开口说：“这不好吧，第一上面有宝石矿，你又是出名的攀岩高手；第二这里是四翼鸟生存地，危险不说，万一你身上携带某种四翼鸟体内没有抗体的病菌，对它们将是灭顶之灾。” 赵雁翎懒得跟他磨牙，对张科长说：“我算不得有钱人，可目前也不至于靠作奸犯科敛财。我也不进去，就在远远的听声，和从前那样待一宿就走，直播开整夜，欢迎监督。” 于公于私张科长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点头同意了。 邵义也被带了上去，地穴里只赵雁翎独自留下。毕竟求人，不能蹬鼻子上脸。 夜里，四翼鸟出洞，同群魔乱舞张牙舞爪的，叫声中有可闻的声音，也有超声波。 尖利似金属摩擦的声音在洞内回荡扩大，水友被吓个半死。 “老黑和疙瘩以后也这么叫？比狼嚎还吓人！” “老赵这牲口，怎么能忍受的了。” 赵雁翎却神秘兮兮的说：“当初只有少数人陪我见过的奇景，今儿再带你们见识一番。” 等洞里安静下来，赵雁翎悄无声息的踱步往前走，路过粪便堆积的地区，眼前陡然出现甚至比星空还要漂亮的荧光虫。 “我没眼花吧？” “天堂吗。” 成千上万的发光小虫吊于顶壁熠熠生辉，灿若繁星。尤其是粘液附着的透明丝线，被荧光照映像光纤般闪闪发亮。天上的星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里的“星星”却触手可及。 无数的小虫，将地穴都照亮了！ 赵雁翎说：“在新西兰也有萤火虫洞，被鼓吹成世界第九大奇迹。但咱们这个星星洞和他们那相比也不遑多让，我见了多次还是会被震撼到。看着很美，但你们要是身处我这个位置，就会发现周围四翼鸟的粪便臭烘烘的，滋生出的蚊虫胡飞乱舞。那些发亮的线看见了吧，蚊虫被吸引过去就会粘在上边，被那些小虫美餐一顿。我现在给你们来个特写，让你们发现其中的秘密。” 镜头照去，一条泛着蓝色幽光的小虫蠕动身体，用粘液把粘线上的蚊子包裹，溶解后慢慢消化。 水友叹为观止，真是活久见！ 当水友欣赏人间罕见的奇景，赵雁翎却侧耳倾听那些四翼鸟发出的超声波。老黑和疙瘩未成年，发出的叫声特征不明显，所以他才坚持到这里实地“考察学习”来了。 他走到水潭冲击的地洞入口，仔细观摩四翼鸟每种叫声代表的意义。 …… 第二天很早，赵雁翎便神采奕奕的出了天井。 东曦既驾，红耀万里。 此行受益匪浅，一夜之间让他完全搞明白了四翼鸟的习性。 喂了老黑和疙瘩，告辞张科长等人，带着邵义心满意足返回盘山岭。 接下来几天，他除了教导邵义外，其余精力全部用在训练老黑和疙瘩上。两只半大四翼鸟短短数日内已能听懂他十余种口哨声，至于叼钞票，叼锦旗，开箱子，落肩等等都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他甚至教会老黑和疙瘩配合交叉攻击来晃点猎物，家里经常伸脖子掐人的大鹅都被治的服服帖帖……后果是看见伤痕累累的大鹅，老妈张琴又锤了他一顿。 “家里大鹅用嘴拧人，看家那比狗还好使。现在快被你的两个扁毛畜生祸害死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还天天作，将来能娶上媳妇么？等明天我就摔死它们，让你再嘚瑟！” 老赵家男人都不打老婆孩子，是盘山岭以德服人的典范。老赵家女人却比赛似的厉害，据说脾气大的才会得心脏病，怪不得老妈会有心脏病。 赵雁翎只得讪笑以对，发誓再也不敢了才作罢。 然而安宁的生活，却被居心叵测之徒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