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破口大骂:“老太太裸-奔,这他吗是空穴来风啊!” 赵雁翎左顾右盼,招呼二人:“抓住石缝,千万别被吹出去。” 三人死死的扣住石头缝,把自己固定住。 狂风席卷而来,安馨盘在脑后的头发都被吹的散落开,随着风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赵雁翎脸颊。 由于脚下湿滑,高腰防滑棉乌拉鞋的那点阻力难以为继,他在缓缓地后移。按照石洞刚刚吸气的时间来盘算,赵雁翎觉得自己肯定会撑不住。 果然,他的双腿朝后,整个身体变得与地面平行。面部肌肉好像要被撕裂一样扭曲,他猜现在的自己一定丑到爆。发胀的四根手指头逐渐的松开,不可避免的倒飞出去。 因为把手机揣进了兜里,此时洞内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胖子和安馨两人如何。 这个通道一路朝下,电光火石间他想到头顶似乎并不平整,人在空中极力保持蝎子倒爬姿势。果然双脚顶在洞顶的凸起,气流自下而上,使得他仿佛不受地心引力一般横立着。 一个想法闪过脑海:飞机能飞行,大概就是这个原理吧。 怀中忽然多出了一个娇软的身躯,必是安馨无疑。他赶忙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吃奶的劲都用了上才没脱手。 安馨临危不乱,两只脚蹬了两下对准了赵雁翎的脚踩住,两人呈诡异的姿势固定在上方。 赵雁翎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暇多想:胖子要是也被风刮飞,我无论如何也接不住啊! 不知煎熬了多久,风才慢慢的停歇。风力不足以支撑两人的重力,赵雁翎心想怎么也不能拉着娇滴滴的姑娘做垫背,于是腰腹用力翻转了身姿。 刚刚狂风紧压皮肤导致气血不畅,摔到地上后就势缓了片刻。安馨脸上的绒毛柳絮扑面的毛茸茸触感,方始让赵雁翎感受温香软玉在怀。 “手放哪呢?还不快松开?”一向冷静的安馨又羞又恼。 赵雁翎“啊”了一声,经她一提醒差点忍不住要再捏一下…… 啪嗒,胖子打开手电筒,刺眼的光柱朝他们俩这一晃,就听他破锣一样的声音:“我说两位,能不能检讨一下自己的个性和行为,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可否顾及一下旁人感受?” 他吨位大,背着的包也重,很神奇的抵御住了狂风,此刻神气活现。 安馨起身,把头发挽起,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感谢主保佑,多灾多难却全员不少……” 赵雁翎站起来拍打身上积水,全身湿透却并不觉得多冷。他对胖子说:“你整个就一歪才,甭在那酸了,咱们趁着下一班狂风号列车赶来之前赶紧撤吧!” 三番五次遇险,他的心脏渐渐变得大了。 胖子也是应景:“风紧,撤呼!” 一呼一吸间有个缓冲时间,三人撒腿玩命的跑,再也不愿意多经历一次。通道比想象中的要短,一转弯前方出现蒙蒙的圆形光亮,必是出口无疑,已然是旌旗在望。此时能听到轻微的嘶嘶声,这是风在聚集。 安馨最慢落在后面,赵雁翎榨取身体最后潜能拉住她的手半拖着她跑。 逃出来的赵雁翎三人贴在洞外的山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都累得不轻。 他掏出烟盒,剩余的几根烟被水泡的软趴趴,就别想再点着了。胖子哆哆嗦嗦的把烟叼在嘴上,又显摆的递给他一根,三人都已是强弩之末。 拿出打火机,啪嗒啪嗒打不着火。安馨伸胳膊,手里捏着一个纤细清秀的都彭打火机给他点燃。 赵雁翎羡慕说:“看看人家安大明白,用的火都是打火机中的劳斯莱斯。再看看咱们俩,人比人气死人。” 这个位列仙班的九天女神,被哥俩坐实了“安大明白”的名头,把她硬生生给拉下凡间。 安馨递给他一个很大的白眼。 胖子把烟喷出一条直线,看看香烟明闪闪的火头,又抬头看看天:“我怎么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新鲜,看这烟头烧的多亮啊!” 赵雁翎也抬头,眉头越皱越深:“在洞里我发现直播还开着,手机仍有信号,说明咱们距离地面并不算远。但是你们看这天是不是有点不像天?” 这里有着刀削斧剁般的山壁,四四方方,温度很高,冬天这里植被生长的却正旺盛。而之所以不像是天,因为天上既没有云彩,也不是蓝色的。 胖子从不同角度观察一番做出结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看就是天又阴了,要下雪了!” 安馨却说:“老赵说的没错,这不是天,我发现上面的东西好像在动!” 回头看看洞口,她的脸上阴晴不定。 调焦还是打上山后新解锁的功能,赵雁翎调动心靶,发现天上漂浮着无数的细小透明颗粒。这些颗粒紧紧相连,似乎天光被它们折射后洒在这方寸之间,所以形同医院里的无影灯,很少有照不到的死角。再看那些植被,果然并非像外面那样冠朝南。 他又见安馨神思不属,顿时起了疑心:“安馨,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安馨摇头一脸笃定:“我没来过,不过我爷爷应该来过。可惜地图被韦斯特带走,他如今生死不明,或许这就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地!” 赵雁翎还想再问,就听胖子拍打肚皮嚷嚷:“都几点了,这胃饿的火烧火燎,我说老赵咱们做饭吧,先别管天啊地啊的。” 赵雁翎挽起左手衣袖,露出手腕上古旧斑驳的老式欧米伽圆盘男表:“现在已经下午两点,背包里有罐头、火腿和压缩饼干,将就着吃吧。” 安馨却紧紧地盯着他的手腕:“你姓赵?” 赵雁翎乐了:“多新鲜!你一口一个老赵叫的亲切,还不知道我姓赵么?” 胖子也跟着嘿嘿的贼笑:“要我说,你俩挺登对的,男俊女靓,这一遭经历也算同甘共苦了,不如在一起凑合着过得了。” 安馨置若罔闻,追问道:“你这块手表哪来的?” 手表的具体型号已不可考,只知道是老款海马系列,赵雁翎无拆无修已经带了七八年,表盘有着多处划痕,钢制表链业已氧化发乌,但总体来讲保养的还算好。 不等赵雁翎回答,胖子就眉飞色舞的白话开了:“要说这块手表,那来头可就大了!84年,那会儿严打,老赵的爷爷带着公安上山抓逃犯,老爷子无比刚猛,不但毫发无伤的抓住了持械的逃犯,还顺便搭救了一个探险家,家里现在还有公安送的荣誉奖章呢。要说那位探险家也是老抠一个,救命之恩就送了老爷子一块手表,正是老赵手上戴着的。老赵继承了他爷爷全部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花这么少的代价雇佣我们,都能美出你大鼻涕泡了!” 赵雁翎赶紧谦虚:“别胡说八道,我后来找人查了一下,这块表当时国内只有京城能买得到,就算免税后还要近80美刀,在当时已经算是最高端的奢侈品了。” 这时,安馨从手机里调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拍的还是照片,虽然保存的很好色彩却有些失真。老照片上并排站着身高相仿的两个中年人,背景是庄严的雪山。他们一个穿着工装棉服,另一个则是土制皮袄。安馨指着照片说:“这位是不是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