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之力和灵力最大的区别，前者在于发掘自我，后者在于沟通天地，前者的优势在于肉体更强悍，恢复力更强，我就是天；而后者则是攻击性更强大，手段更多，天地既我！” 这是一个位于雪山地下的山洞，门口被密密麻麻的冰柱遮掩，山洞里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这里也是钟青书这两年在这里唯一的歇息地。 在得知方阳淬血选择了跟他一样的融一留九后，钟青书给方阳解释道。 坐在火堆旁的方阳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有师傅和没师傅说了的区别，很多一点就通的事情，没有师傅就得自己瞎琢磨。 “师傅，这两种修炼方式，对自身修炼精神力谁更有优势？”方阳问道，精神力对他无比重要。 “很难说，前期专注气血者更有优势，毕竟精神力不是无根浮萍，有个强健体魄精神力成长的更快，但修灵者一旦破镜通神，精神力成长一日千里，决定精神力提升空间的，从来不是修炼方式，而是所修心法！” “原来是这样啊…难道没有专门修炼精神力的功法？” “有，但不适用于绝大部分灵士，据说神秘的古城卫就是专修精神的存在，你目前不用在意这些，等你破镜后，精神力自然会水涨船高。”钟青书耐心解释道。 “不在意不行啊，师傅，您跟外界灵士接触不少，应该知道我们在外界击杀异族后，会获得大量的神秘能量来提升精神力，现在我的情况就是，感觉精神力很多，却有力使不出…” “我当然知道，这股神秘能量，应该是异族的本源之力，类似于灵士破镜后修炼的紫气，你的情况，我说过，是心法的问题，你修炼的心法等级太低。此间事了，待我闭关三月为你凝聚玉简，传你天级功法上阳诀，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钟青书一脸淡然的含笑解释道。 “师傅万万不可，您都通神巅峰了，听说凝聚玉简会损伤意识海，导致跌境！”方阳急忙制止。 “无妨，其实通神最不怕跌境，每一次冲击霞举失败，就会有通神巅峰跌回通神圆满，修炼个两三年就恢复了，事实上很多通神境的灵士，都在凝聚功法玉简来换取资源。” “那也不行，做徒弟的哪能连累师傅跌境？”方阳坚持。 “天乙，在你心里，也许只是多了一个师傅，可是在我钟青书的心里，可不是多了一个徒弟这样简单，而是多了一个亲人，多了一份责任！从我收下你的那一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钟青书很严肃的说道。 快被这个世界逼疯的方阳，哪怕变得心硬如铁，此刻闻言也是眼眶微红，其实，在击杀雪雕的那一刻，钟青书第一时间选择护他，而不是护蛋，他就明白钟青书是个靠的住可以依赖的人。 “师傅，灌顶和凝聚玉简有什么区别？”方阳转而问道。 “灌顶消耗要小的多，但只适用于地级以下功法的传承，天级功法也可以灌顶，但是还要接受灌顶之人耗费时间来领悟，玉简的事师傅自有计较，你不用担心！” “不必…”看着钟青书瞬间别的严肃的脸色，方阳急忙道：“师傅赐我一滴血液即可，我也不瞒师傅，我的古物有一定几率能让我借助血液领悟功法！” 方阳没把话说满，钟青书修炼的可是天级功法啊，万一身上五万多中品灵石不够黑布推演咋办？万一需要上品灵石推演咋办？ “喔？”钟青书狐疑得看着方阳，借助血液领悟功法并不稀奇，到达通神境就可，问题是，哪怕他通神巅峰，要想领悟出天级功法，那概率几乎跟不存在没区别。 “嗯！”方阳肯定的点了点头，“师傅修炼的应该是冰属性功法，为何叫上阳诀？” “这世间，物极必反，寒的极致能生火，比如冷火，而阳的极致，是极寒，所以取名上阳！” 钟青书边解释边放血，只见他用手指轻轻在胳膊上划出一条浅浅的伤口，拿出一个小瓷瓶接了半瓶，在方阳连说“够了够了”中，抛给了方阳。眼神却变得很不友善，任谁碰上一个刚拜师就要喝师傅血的徒弟，也友善不起来。 “师傅，我饿了，想吃肉！”见钟青书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喝血领悟上阳诀，方阳只能把他支开。 虽然他唤出黑布，钟青书大概率是看不到的，但是一旦黑布推演凝聚出玉简，让钟青书看到了，那方阳是不是欺师灭祖？说好的领悟呢？咋还能领悟出玉简来？ 钟青书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他天生的好脾气，明知道方阳想要支开他，还是顺应徒弟的意思，离开了山洞，出去给徒弟找食了… 方阳第一时间唤出黑布，将瓷瓶中钟青书的血液抹在黑布上… 这一刻，黑布散发的不是流沙般的金光，而是五彩的霞光， 上阳诀：天级中品，推演需50000中品灵石。 … 紫电御剑诀：天级上品，推演需10000上品灵石。 … 青霜神行诀：天级上品，推演需10000上品灵石。 … 霜击：天级中品，推演需50000中品灵石。 霜行：天级中品，推演需50000中品灵石。 … 看着那一长排令人眼花缭乱的功法和注解，方阳此刻才切身体会到一个天级宗门的底蕴。 心法不说，御剑诀和身法，合称紫电青霜，肯定是一个系列的，还同属天级上品，这是灵界功法品级的天花板。 下面还有五六种其它功法，没有任何一门低于地级中品的。方阳草草看了一下注解，除了心法上阳诀和青霜神行诀，其它功法最低修炼条件都是通神初期… 这让他很是不解，难道钟青书是通神后才开始修炼功法的？这说不通啊？ 此刻不是疑惑这些的时候。方阳再次将视线集中在心法上。 上阳诀：天级中品，推演需25000中品灵石。 注1，冰冻迟缓。此为冰属性心法，一次蕴灵后，任意功法配合，可减缓目标（火，土属性除外）行动速度。 注2，寒气逼人。一次蕴灵后，刺伤目标寒气会侵入目标体内，有一定几率（由灵蕴品级界定，灵蕴品级高于目标几率越高，目标火、土属性则几率减半）冻住目标气血灵力，让目标气血灵力运转迟缓。 注3，冰盾护体。一次蕴灵后，遭遇攻击时会自动生成冰盾护体（遭遇火，土属性攻击时，护体效果减半）。 注4，冷火焚化。取决于淬血蕴灵，淬血蕴灵之物寒属性越高，二次淬血蕴灵后有几率让目标触发冷火焚化。 注5，冰剑心生。蕴灵等级达到星级，且精神力高于目标五倍，能让目标心生冰剑。 注6，绝对零度。灵蕴等级达到神级，且精神力达到凝水成冰实质化后，可施展领域！ 领域…都出来了。这一刻方阳握紧了拳头嘴唇都咬出血了。 都说心法是一个灵士修炼的根本，这不比神通强吗？ 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拜入天级宗门，难怪李秋濯面对庞然大物特事局敢喊“滚！” 这就是底气啊！一门天级心法，六种能力。 只要一门天级心法，然后一直修炼，有单杀有群攻有护体还有阴招，更有毁天灭地的领域，什么神通都是虚的… 没有任何犹豫，五万中品灵石砸下去… 这一刻白雪飘飘寒风呼啸乌云低沉的天空，突然被一道炽白的光芒划破，没有电闪雷鸣，无声无息的那道白芒就像在乌黑的黑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粉笔印一般，停留了超过一分钟后才缓缓消散。 “长剑弑天！”刚猎杀到一只雪貂的钟青书，看着天地异象喃喃自语，猛然想起什么的他，脸上骤然浮现一股亢奋的红晕，身形一展，化作一道道青白的霜影依附在片片飘飞的雪花上，顷刻间回到了山洞，看着闭目盘坐的方阳，激动的张了张嘴，最终忍住没有出声。 刚刚捏碎玉简的方阳，随着代表着上阳诀的青白光团进入意识海，意识海中所有的光团退避三舍，让它稳居中央将代表着初级心法的光团吞噬。 这一瞬间，漆黑一片的意识海突然有了光！虽然很模糊，但让方阳很清晰的感知到了，仿若一望无际的意识海中，充满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此雾，就是精神力。 方阳此前修炼的是古城基础心法推演而来的上古初级心法，根本无法内视到精神力的存在。 而现在功法替换成了天级功法上阳诀后，不止点亮了意识海让他看见了精神力，更让他知道该如何锤炼精神力。 那就是凝雾成雨，凝雨成水，凝水成冰，凝冰成山，以及最终砍山成就元神飞升。 就像师傅钟青书所说，方阳所关心的精神力问题，就是心法的问题，是他修炼的心法等级太低的原因。 “成了？”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徒弟，纵然已经知道了结果，钟青书还是忍不住问道。 长剑弑天，这是灵士领悟上阳诀时必出的天地异象。 “侥幸！”方阳谦虚了一下，“师傅，你所修炼的功法等级太高，只领悟了心法…” “没事，不就是血么…”钟青书说着就挽起了袖子，一副只要你想要，放干了我自己都愿意。 “暂时不用，”方阳急忙拉住了准备放血的钟青书，“我只能模糊的感应到，师傅修炼的其它功法目前我好像都用不了！” “看我这一高兴，就忘了！”钟青书一边处理着雪貂一边说到，“本来有很多功法都适用于现在的你，但是对我却用处不大，通神境后都被我废除了！” “功法还能废除？”本来担心功法越学越多的方阳，闻言精神一震。 “当然，精神力达到一定境界就可，功法太多，事实上对意识海会造成负担。”钟青书熟练的把雪貂肉串在铁芊上烘烤起来。 “那废除功法，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方阳得问清楚了。 “不用担心，除了意识海有轻微震荡，只有好处，废除的功法光团会化作精神力填充意识海！”钟青书说着见方阳一脸难于置信得样子，笑着道，“不用怀疑，事实上有很多灵士专门收集功法玉简，学了后再废除，以此快速提升精神力！” 我是不信吗？我他么是高兴啊！师傅你是不知道，谁功法玉简能有我多？ 当然，目前方阳只能想想，通神离他还很远。 雪貂肉很嫩，稍微烘烤就吱吱冒油，方阳将烤好的雪貂肉先递了一串给师傅，自己才拿起一串一口咬下。 “嗯，师傅，每一个大境界突破是不是很难？” “你领悟了天级心法上阳诀，灵身境你就不用担心了，灵身灵身，褪去凡身成就灵骨，就可进入破镜，你按部就班修炼即可。” “对精神力没有要求吗？”已经啃第二根肉串的方阳问道。 “没有，不过破镜通神精神力至少要达到滴雨成水的程度，意识海意识海，没有水如何称海？”钟青书吃相斯文，吃了一串后就不再吃了，他放下铁芊擦了擦嘴后说道，“所以你要勤加修炼心法，心法不止能修炼灵力，还能锤炼精神力，你目前感觉精神力有力使不出，就是精神力不够精纯，待你凝雾成雨后，基本上就能把所有精神力施展出来！” “嗯，那么破镜通神是不是精神力凝雨成水就够了？我们外界很多灵士都卡在了这一关！”方阳赶紧问道。 钟青书不止是通神巅峰的存在，还是一位博古通今的存在，他相信师傅一定能给自己一个清晰的答复。 “当然不是，精神力凝雨成水只是先决条件，破镜通神很难，每个人遇到的情况都不同，无法用言语来清晰的表达，你现在还早，不过你既然问了，嗯，我给你说说我的经验，仅供参考！” “破镜通神，就好比你面对一群女子，每个女子你都喜欢，你却只能选一个，但这群女子中只有一个喜欢你，选中了那个喜欢你的女子，就破镜通神，选错了，从新修炼再来，但这不是做减法，下一次面对的可能又是另外一种选择，所以不管你失败多少次，当你再次破镜时，都是第一次！” “总的来说，就是牢记本心，破镜通神时就是对本心的锤炼，抵御住幻觉的诱惑，坚持住自己心中最初的愿景，并在幻觉中找到与之对应的心路，哪怕是最差的选择，你也有八成的概率通神！” 方阳懂了，原来破镜通神就是一出唐伯虎点秋香的大戏啊，点对了就抱秋香入洞房…啊呸，点对了就通神，点错了就如花… 二人就这样坐着谈了一夜，钟青书本来就跟欣赏方阳，特别是在方阳短短时间内就通过他的血液领悟了上阳诀后，心里对他是愈发看重。 从修炼的问题，谈到了青云宗，谈到了西北域的格局，又谈到了灵界的异闻奇事，总之只要方阳愿意问，钟青书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谈。 直到这漫长的一夜过去，还身处蛮荒的方阳，总算对灵界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