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陆的思绪就被铁牛的脚步声打断。 铁牛小碎步飞快向前，沙包前，猛然站定，手榴弹抡起，呼一声以45度角抛飞了出去。 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手榴弹在空中飞翔。 很快，手雷弹砰一声砸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超过了，超过了！” 很快，三班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徐江用力拍了拍铁牛的肩膀，表扬道：“投得不错。” 铁牛裂嘴憨憨地笑着：“不知道有没有破50米？” 这一次手雷弹落地的位置比第一次落地的位置超出了很多，只是太远了，指导员报数之前，也不知道有多少米。 陈排望着前方，眼神也满是期待。 这要是能出一个50米的，其他排想超过就难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指导员激动的声音：“好，51米。” 顿时，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炸窝了。 “厉害，果然是牛力。” “牛哥，牛逼！” “51米，牛哥，你这都快是东北孩子的3倍了。” 三班众人纷纷对铁牛竖起了大拇指。 铁牛的嘴巴裂得更大了。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尤其是听到有人拿铁牛跟他比的时候，张来福的脸更红了。 陈排一脸激动：“铁牛，干得不错。” 铁牛给了他一个惊喜，要知道，刚才二班虽然有3个人合格，不过破50的，铁牛还是第一人。 铁牛露出标志性憨憨的笑容，“可惜可惜今天没什么力气了，否则可以更远。” 这家伙看起来憨憨，装逼起来也是不要脸啊……陈陆心中嘀咕了一下，不过很快悉然，话说，大家都是一群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谁不想出风头。 陈排看着铁牛，笑道：“你是没吃饱吧，下次争取突破。” “是。” 铁牛立正，大声道。 “下一个，王兵。” 这时，徐江大声喊道，他也是一脸笑容。 铁牛是他的兵，破50米，他也有面子。 一手握着一个手榴弹的王兵身子一颤，一脸干干的表情。 张来福第一个不及格，现在铁牛直接拉到51米，亚历山大啊！ “上啊！” 陈陆推了一把愣住的王兵。 王兵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半路，他跟铁牛擦肩而过。 “加油。” 铁牛对王兵笑着举起自己的拳头。 “加油。” 王兵笑了笑，只是笑容看起来多少有点勉强。 如果是张来福跟他说加油，他还可以信心十足的喊起来，可是这头死牛一来就破50米，怎么加油？ 很快，铁牛返回三班的待投区。 “牛哥，可以啊，51米，这都破新兵记录了吧？” “牛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窍门，你教教我们啊！” 除了脸色尴尬的张来福，跟淡然的陈陆，三班其他新兵都朝着铁牛围了上来。 铁牛一脸享受，裂嘴笑道：“这是我小时后打水漂，打出来的，就是要把腰的力量用上……” 边说，边做出了刚才投弹的动作。 开心啊，新兵连以来，受表扬的一直都只有高考状元一个人，今天就是他的高光时刻，51米，应该是没有新兵能超越了。 又被装到了……陈陆看着得意的铁牛，挠了挠脑袋。 不过很快悉然，新兵连一个多月以来，能同时得到班长，排长和指导员表扬的新兵可不多。 此刻，投弹区。 徐江看着王兵，笑道：“争取比铁牛成绩好。” “是。” 王兵硬着头皮应道。 “准备手榴弹。” 刚才强调了两次投弹要领，铁牛又表现得这么好，这次徐江直接下令。 王兵放下一个手榴弹，然后向后退。 徐江等王兵站定后，接着下令：“投。” 王兵将拉环从卡位中拔出，解除保险，拉出保险销，深吸口气，然后小碎步飞快向前，投掷，跟着迅速在掩体前蹲下。 这是一套动作，王兵已经在脑海中过了十几次，完成得很标准，投弹后，整个手臂也在微微颤抖，这是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没办法，他感觉自己如果表现不好，会被打。 听到手榴弹落地的声音，王兵猛然站了起来，眼光快速在30米跟40米之间的区域寻走掉落的手榴弹。 掉哪里？ 难道在40米外？ 没有在30米至40米的区域中找到手榴弹，加上现场诡异的安静下来，王兵心中升起一丝希冀。 “看哪里？你眼睛长这么大是给别人看的吗？” 身边，看着抬头远望的王兵，徐江忍不住骂道。 王兵心中一凛，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指导员的声音：“25米，不及格。” 王兵心跳骤停，脸色唰一下变得难看。 特么这是跟张来福一样的水平！ 此刻，他也终于知道现场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 兵哥是好人啊……队伍中，张来福则是心中一喜，暗暗松了口气，要是个个都是40米、50米，自己还怎么活。 “班长，我……” 王兵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班长。 徐江拉着脸，冷哼道：“我什么我，吃的最多的就是你和张来福，结果一个比一个没用，快点，还有一次机会。” 王兵看着犹如六月天，说变脸就变脸的班长，勉强笑了笑，跟着后退准备，握着手榴弹的掌心已经满是汗水。 结果悲剧了，第二次投弹，因为手滑，手臂还没有到达最高点，手榴弹就滑飞了出去。 “20米。” 在指导员的声音中，王兵都不敢再看班长一眼，灰溜溜地返回。 结果陈排在一旁突然来了一句：“下次吃饱再来。” 王兵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哭着脸，王兵低着头一路往回赶。 特么什么叫吃饱再来，这是安慰吗？感觉是讽刺。 “陈陆。” “到。” 很快，陈陆就提着自己的手榴弹上去。 就在这时，走在半路的王兵又听见陈排的声音：“到篮球大神，肯定投弹更好，这个王兵太差了……” 王兵心情更不好了。 要是自己排第二个，至少有张来福衬托，在铁牛后面，也不知道这头牛是不是喝牛奶长大的，居然破50米，注定悲剧了。 其实新兵投弹，因为还没有经过专项训练，第一次在30米左右才是正常水平，就像二班，10个人就7个不合格。 王兵觉得不是自己的水平不行，而是运气不好。 这时，负责记录的指导员，看见陈陆上来，开玩笑道：“50米，没问题吧？” 结果还没有等陈陆反应过来，陈排都代替陈陆回答了：“问题不大。” 陈陆：“……” 这是你投还是我投？ 投弹到现在，七成新兵不合格，超40的屈指可数，这张口就是50，坑啊，这不是直接给我施压吗？ 结果陈排的话音刚落，二排长走了过来，笑眯眯道：“怎么样？赌一下，50米以下，高考状元看起来不太状，高没用。” 陈排大手一挥：“五十米以上，输的一包华子。” 陈陆无语了，陈排这是直接把他架火上了。 他自腹成年人15的力量，不在铁牛之下，可，刚才徐江也说了，投弹靠的不单单是力量，还要看发力。 40米没有问题，50米，因为还没有试过，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