掸威被告押入营房,在关押处后悔无及之时,远处率部疾行的蓬奈温,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却是满满的欣喜。 “入他娘!没想到明军如此松懈无备,真真天助我也!掸威这厮,得手倒还挺快!” 他心下欢喜,随即猛磕马肚,向手下厉声大喝:“全军听令!掸威等人已顺利进入卧虎关,尔等随本将速速杀入关去,一举夺下卧虎关!事成之后,论功行赏!” 底下众人一齐欢呼,人喊马叫,随即鼓噪前行。 看着部下气势高壮,人人脸上皆是贪婪之色,蓬奈温心下极喜。看来,此番夺下因他农山的首功,将会是手到擒来了。 他立功心切,猛磕马肚,率部疾冲,统领着这一千兵马,有如风驰电掣一般冲到到瓮城城门。 而由他亲自统领的三百骑兵,更是一马当先,有如离弦之箭一般,疾疾地冲入瓮城之中。 而见到大批敌军冲入瓮城,城上城下的明军早已纷拥撤退,作了一个鸟兽散。 见城上城下的明军,俱是狼狈逃窜,蓬奈温心下的喜悦,更是难以言表。 这时,一旁的护卫队长,却低声对一脸喜色蓬奈温说道“大人,在下心里,总感觉这般夺城,也忒顺了些。为防有变,不若等到后面步兵到来,再一齐攻入卧虎关可好?” 蓬奈温用充满鄙视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斜了他一眼,不屑回道:“哼!你太过小心了。现在这卧虎关处,明军四下逃窜,关门大开,简直是天赐之进攻机会!若要等待我军步兵大至,必会给明军重新组织整备的时间。若其突然闭门死守,那我军今天这般煞费苦心的偷袭,可不就前功尽弃了么!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这般快速突入,迅速占领整个卧虎关内的各处要害,再斩杀此处的全部明军,方为上策。” 护卫队长挠了挠头,心下虽总觉不安,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得点头道:“将军说得是,确是在下想多了。” 蓬奈温挥剑一指,又大声下令:“全体骑兵听令!一举突入卧虎关内,将此处的明军尽皆斩杀!” “得令!”底下又是齐齐的大吼。 三百骑兵更不稍停,完全不等后面的步兵赶上,就又一鼓作气,顺着敞开的卧虎关关门,疾疾地冲入月道,冲杀入卧虎关内部。 已被即将胜利喜悦冲昏头脑的蓬奈温,此刻万万没有想到,等待他的,不是一颗已经熟透只等他来摘取的桃子,而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这个无声沉默的陷阱,正等着他这只肥羊一脚踏上去,便万劫不复。 很快,蓬奈温率领三百骑兵,一举冲过月道,突门进入卧虎关内部。 蓬奈温入得关来,迅速看到,关内除了两边的营房与水井等物外,其他各处,皆是一片空旷。 这时的他,才猛地感觉一丝不妙。 咦?为何这卧虎关内,竟是如此安静,难道说,明军已尽被自己给吓跑了么? 只是,为何如此安静的氛围中,为何竟又让人隐隐地感觉,有股浓厚杀气掩藏在其中? 而掸威及其手下商队,怎么一直都没见到,莫非他们有何变故? 种种疑惑积于心头,一种剧烈的不安,象一团危险的火焰,在蓬奈温心头腾腾窜起。 他下意识地扭头后望,却见三百骑兵已然尽入卧虎关内,还有一百余名跑得快的步兵,亦是气喘吁吁地从月道不断奔行而来。 看起来,现在这一百余名步兵业已赶至卧虎关中,那瓮城之处,自己的全部兵马必定已尽皆入内。 这么说,这座因他农山的第一道关口卧虎关,竟是真的有如一个熟透的果实一样,顺利掉入自己手中了么…… 这也太顺利了一点吧? 感觉不对劲的蓬奈温,还来不及在脸上展现笑容,远处的月道之处,传来一前一后的两声巨响。 “砰!” “砰!” 这两声让人耳膜发震的巨响,让蓬奈温一脸惊惧,内心狂跳。 他正惊疑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那些正在通往关门月道的缅军步兵,却是碰到了梦魇般的可怕场景。 他们惊恐地地发现,在月道中间位置,忽然一块巨大的青石从天而降,从月城通道上方,狠狠砸落在地上,彻底堵死了蓬奈温的前部兵马! 这块狠狠砸下的青石,足足有两千斤多重,这般突如其来的凌厉下砸,更是将底下躲避不及的几名的可怜缅军,给一举砸成了稀烂的肉泥,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而几乎与此同时,远在关外瓮城的入口上方,亦有这样的一块硕大青石砸下。将全部进入瓮城的后续步兵,给牢牢地围困在瓮城之中,给他们彻底地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入他娘,狗入的明军,竟然设了千斤闸!” 这时候,一旁的护卫队长率先反应过来,他在旁叫的这声哀呼,令蓬奈温顿是面如死灰。 他是见惯了战阵之人,攻打城堡也不在少数,故曾在一些暹罗国设计精良的大堡中,见过此类闸门。 这种装了千斤闸的城门,外表与普通城门无异,但其实内里,却是十分精巧的双门设置。 一般来说,他的前面是常见的铁皮包木门,后面则是暗设了一道青石闸门,也称为千斤闸背,一般收放在月城通道上端,隐藏在月道顶部,若不注意细看,根本不会知道这里还有如此关窍。而一旦遇敌,便可松动机关,瞬间放下这重达两千来斤的巨大青石闸门。 这种闸门一旦下落,力大势沉,重量极大,需得上百人用绞轮重新绞动,才能将它再度升起,若是想只凭蛮力攻破这道闸门,实为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办到。 却没想到,这些该死的明军,竟然在这卧虎关中,亦采用了这样复杂的城门设计,倒是生生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而就在全体缅军,其前后两部,尽皆被困于关内与瓮城之中时,那潜藏于关内的明军,有如一条阴险至极的毒蛇,终于从营房与城墙下,迅速展露了自己的阵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