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金碧辉煌的晚宴会场里鼓乐齐鸣觥筹交错,一派欢愉热闹的繁盛景象。 偌大厅堂的空气里弥漫着美食美酒的香气和好闻的香水气味,明亮得有些晃眼的灯光散落在会厅的每一个角落,这里四下回响着宜人歌舞的乐曲,男孩女孩们的欢笑交谈声与这样的乐声完美交融,在这样热情满溢的宴会里,欢愉的空气几乎要填满整个巨大的会厅。 不过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总会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和周围脸上都挂着笑意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的异类。 比如此时不在任何餐桌或是人群周边停留,而是不断在人群里奔走的司徒夜深。 司徒夜深眉头紧锁着,一言不发的在这片热闹的人群里迈步穿行。 偶尔会有他经过之处周边的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对于大部分看见了他神色的路人来说,都认为他来这里并不是参加晚宴,而是来讨债的。 因为他无论从哪里走过都是面色阴沉,身上流露着一股霸气外露又极不耐烦的债主气息,很多人觉得他从自己身边走过身上散发的气场活脱脱就是一追高利贷的黑社会老大,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安检严格的学生聚会会场,他们或许都要怀疑他随时都能从身上掏出一把危险武器。 很多注意到他存在的人心里都不由为那个“被讨债”的对象捏上一把汗。 但事实上夜深眉头紧锁的在人群里行走并不是为了讨债,只是为了找人,而且他也没那么杀气腾腾,只是心情确实有些没法融入那么欢快热闹的晚宴。 毕竟他的脑海里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场晚宴之前见到的事情,还在思考有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是否是属于他自己一人的幻觉。 可是会有那样的幻觉吗?他又不是什么对异性充满憧憬的思春期男孩,几番幻想自己看到同一个女孩对他而言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比起这样荒唐的解释,他更愿意相信那个神秘的女孩身上有着什么特殊之处,总是在不同的地方悄无声息出现,然后又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了证明自己的直觉和调查清楚女孩到底是什么存在,他才选择在这场晚宴里如此奔波。 因为他看见女孩的最后一幕,是望见女孩走进了这间会所,既然她真的在这里出现过,那么她应该就还停留在这里,至少会在这里留下一些痕迹。 夜深记得她身上带给自己的异样感觉,也清楚她身上那些明显与普通人有别的特征,而且他从女孩在大楼门前停下脚步和自己对视的那个举动中读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女孩来此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甚至有可能在那片海里一样就是为了找自己而来。 所以他有一定的预感,那就是自己能够在这片会场中找到她。 不过说是如此,要在这么偌大的会场之中寻找一个女孩的身影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毕竟来参加这场开学典礼的人数足够多,不说那些来此帮忙的工作人员和前辈,光是同届新生的人数就有几千人,在这么大的会厅里寻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热闹,人群之间不断地穿行走动,无论走到哪里几乎都有人不知疲倦的来来往往,在这样一切都如同海洋中的水纹浪花一般都在不断流动着的会场里,其实连熟人之间只要稍微散开,都会很快找不到对方的影子。 晚宴会场里人群熙攘,晃眼的金色灯光忽闪打照在会厅舞池的中央,年轻的男孩女孩们圈围在舞池周边顺着歌曲欢唱起舞,女孩们在和男孩们共同高举的双手下踮脚旋转,会厅的长桌白布上放置着琳琅满目的美味宴席,服务生身穿干净的黑白衣装端着托盘四处穿行,随时准备着为这些欢愉的年轻人们倾上一杯好酒。 这场晚宴中的人们大多都有自己的位置,有人挽手站在一起举杯笑谈,有人靠肩坐在一起眺望私语,有人在高高的坐台之上弹唱,有人在熙攘的人群中拥抱。 所有人在此好像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续写着自己的故事,上演一幕又一幕宜人的话剧,而司徒夜深却独自在这一幕又一幕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戏幕之前经过,无心去关注任何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快乐。 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面孔,即使是偶尔会看见他曾认识或是在部分资料上见过的脸庞,他也无法对其感受到任何熟悉感,所以他能够清晰认识到自己不过是这一场场戏幕之外的局外人。 其实独自一人站在这种热闹中央找不到任何熟悉之物的感觉并不好,这件事夜深在上一次的晚宴里就已经深有感触,所以他难免会有些迫切的想要在这样的晚宴里找到自己熟悉的人或事。 比如说雨曦,比如说芬特尔里,又比如说那个女孩。 不过不管是想要找到谁似乎都不是易事,毕竟这里人实在太多,又不停的走动,他一直在和他们擦身而过都有可能。 雨曦似乎还没有抵达这里,不然她一定会选择先给他发消息联系,至于此时或许不知在何处正在与暧昧对象交谈甚欢的芬特尔里,他短暂思量后决定不做打扰对方的那个恶人。 反正就按照芬特尔里的性子,他知道自己来了晚宴又没和雨曦在一起的话,在和女伴聊完之后十有八九是会主动来骚扰自己的 夜深怀着这样的心态在人群里接着穿行,而就在他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没过多久,他就恍惚间在耳边那么嘈杂的人声中听到了自己熟悉的身音叫唤自己。 说曹操曹操到,夜深闻声望去,目光穿过人群在不远处看见了笑着举杯冲自己招手的芬特尔里。 即使是在远远的眺望之下也能从明亮的灯光里看见芬特尔里脸上似乎泛着红润的光,司徒夜深心说不好,不知道芬特尔里这下又喝了多少酒。 在此处聚集的年轻人们大多都是成年人,所以在今天这场晚宴之上里他们不被禁止喝酒,不仅如此总部宴会举办方还为他们提供了不少免费的名贵好酒,芬特尔里是一抓到这种机会就要大喝一场的人,来前他也说过既然是免费的酒就一定要喝个尽兴。 但芬特尔里爱喝却并非千杯不醉,酒量不差却也说不上极好,脸泛红润之色是他醉酒的前兆。 身为芬特尔里唯一的死党兼室友,他喝醉了自然是得由司徒夜深或拖或扛的带回寝室的,不然第二天芬特尔里若是在哪个阳台或是一片残局的会厅醒来,会回寝室在司徒夜深耳边叨扰一天的“司徒夜深你好狠的心”,令人终日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夜深脸色忽然一沉,决定提前扼杀这样可能性的未来,于是他转身大步走向冲自己招手的芬特尔里,停步在芬特尔里面前时一眼扫过对方手中的酒杯,开口说: “别喝了,有事需要你帮忙。” 他走过来之际发现本该和芬特尔里在一起的小个子女孩不在对方周边,就已经猜到了此时芬特尔里已是没有女伴的空闲状态,但他还是刻意目光环视了一圈,轻挑了挑眉头带着几分玩味笑道:“这么快就分手了?这次暧昧时间还没有超过三天吧?” “那女孩还不懂事,不适合谈恋爱。” 芬特尔里对他的调侃毫不在意,只是听话地放下了原本还想端着再闷两口的酒杯罢了罢手,也笑起来:“我是什么性子你向来知道的,只要有女孩告白我看着顺眼就不会拒绝,‘你主动我们就有故事’嗯,只是能在一起多久就取决于对方有多趣咯。” “你还真是薄情。”夜深说。 “这种话可轮不到司徒少爷你来数落我,我不过是个享受自己最好年华桃花运的多情少年。”芬特尔里又眯眼露出一副有些贱兮兮的笑容,“而且我对女孩们可是很尊重的,她们不情愿我绝对不会越界一步,不合适我也不会多做一份,我的男女朋友关系只限于逛街吃饭看电影还有陪聊嘛,尽量满足女孩们的愿望咯。” “女孩们可都是要宝贝的艺术品,我也不玩弄别人感情,怎么说我也只算知心大哥哥嘛。” “不,你更像一个恪尽职守的好牛郎。”夜深轻笑着出口,看见对方冲自己耸了耸肩膀。 “那也是卖艺不卖身的牛郎,这么说我还很亏呢,毕竟我没有钱赚。”芬特尔里说着想和过去一样伸手去搂搭对方的肩膀,却忽然间有些发觉眼前比自己小上一岁的他不知何时已经比自己高出些许了,自己那么抬高伸手去搭肩似乎总有些别捏,于是也就没有伸出手去,只是继续开着玩笑。 “你还别说,我要是去混夜总会的话,那绝对会是牛郎中的头牌。”芬特尔里说,“其实好像那样也不错,我觉得牛郎一定是很懂大爱的人” “那还真是恭喜。”司徒夜深面无表情的开口祝贺,好像芬特尔里真的已经成为了牛郎店的头牌。 他是永远也无法理解芬特尔里那副歪理的,也无法苟同对方对待那种感情的那种态度,毕竟在他眼里那样的感情是一种承诺也是一种负担,有些时候给对方一个开始却走不到结果比任何事情都要残忍。 当然,无法理解是一回事,他也不会因此干涉其他人的生活态度,更何况芬特尔里这种情况你还不好说其是色迷心窍,毕竟芬特尔里虽然看起来阅女无数但是实际上至今还和司徒夜深一样没有任何真实的那方面经验 思绪至此夜深不由又扫了芬特尔里一眼,看见对方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似乎很受用他的祝贺,已经自然而然的把其当作了称赞。 芬特尔里一边愉快的轻哼了一首短曲,一边又伸手从身后的桌台之上抓起两个马卡龙塞入嘴里,接着抬眼望向夜深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问: “说起来需要小夜深你不好好享受晚宴,而是亲自跑来出口需要我帮忙的,又是什么大事啊?” 两人之间开玩笑归开玩笑,他没忘记司徒夜深刚刚走来时对自己的说的那句话,奈何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司徒夜深会在这样的宴会上让自己帮什么忙。 不过对方见他主动切入正题,也没卖半点关子,他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回答。 “找人。”夜深开口那么说,“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