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上,两个人持剑对峙。 那合玛俱乐部的谭全和齐寂之前碰到的姜寒一样,手持一柄迅捷剑,身材高大健壮,姿态沉静。 他此刻双脚一前一后,躬身弯腰,右手前伸,迅捷剑斜向上指出,以反刃对着自己,正是迅捷剑术四种架势中的第三架势。 实话实说,别看迅捷剑造型优雅华丽,但是一旦真正开打,摆起架势来,那是一个比一个放得低,低得甚至显得有点猥琐。 但是低身位本来就是兵击比赛中减少自身破绽,缩小对手打击面的绝佳姿态,更不用说迅捷剑这种以刺为主的流派,本来刺击动作的发力方式就是要压低身位,然后如弹簧般突进刺杀,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正所谓胜者为王,少许的猥琐并不能阻止剑手们对胜利的渴望。 而谭全的对手,那个剑修会的殷仑,手持的武器并非常见的制式武器,而是一柄仅有一指宽,约一米长的黑色直剑,剑身无光,且没有剑格,乍一看仿佛一根黑色的铁棍。 他的架势也非常见架势,而是完全背手于头盔后侧,将剑向下垂立身后,完全不让对手看到剑身的奇怪姿势。 看起来完全不实用,空门大开,而且因为背手的别扭姿势,对手攻击过来的时候想出手还得绕回来。 这样的架势有何奥妙? 齐寂对这场比赛来了点兴趣,直起腰来认真看着大屏幕。 裁判宣告比赛开始的一瞬间,迅捷剑的谭全就快速朝殷仑突进过去。 两人距离迅速拉近至迅捷剑可以攻击的范围,然后谭全毫不犹豫的弓步刺杀上去! 想来谭全是认为,殷仑摆出这种意义不明的姿势,纯属故弄玄虚吧! 凌厉的刺击霎时间便杀到殷仑胸前。 却见殷仑只是微微一侧身,竟然让迅捷剑顺利刺中左肩,与此同时,他竟然已经在瞬息之间出剑,在自己左肩中剑的同时,一剑刺杀命中对方头部。 双杀! 裁判立刻宣布结果。 “谭全命中躯干,得4分!” “殷仑命中头部,得6分!” “双杀,高分扣减低分,最终结果,殷仑得2分!” 齐寂看着这个结果,眼睛微微一眯,这个双杀是意外吗? 很快,他就明白了,并不是意外。 双杀! 双杀! 双杀! 接下来的场面引起了全场观众的阵阵嘘声。 弃手换身,弃脚换身,弃身换头,同归于尽 各式各样的双杀情况在两个选手间出现,剑修会的殷仑以极其熟练的套路连续在双杀中占得分数优势,在六个回合后成功拿下了第一轮的胜利。 然后,殷仑继续将一模一样的战术重演两遍,将已经崩溃掉的合玛俱乐部的谭全以等同于折磨的方式予以淘汰。 何等丑陋的场面! 观众席传来阵阵嘘声和谩骂声,全都在对殷仑表示唾弃。 齐寂却从中看出了一点道道,殷仑虽然每次都是用低分部位换杀对方的高分部位,但他从来不让谭全击中他的任何“要害点”。 比如躯干只让击中肩膀等“不致命”部位,而他攻击的位置,却永远是真正致命的部位,比如斩击头部,比如刺击躯干对准的是内脏等部位,严格遵从以伤换命的理念。 齐寂设想了一下,假如刚才比赛的两人脱掉护具,使用真剑进行死斗,那结果就是殷仑可以每一次都精准的通过以伤换命,将谭全多次击杀! 有点意思,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杀劫剑。 齐寂露出明了的笑容,轻轻地靠回了椅背上。 后面的比赛,只有秦子衿上场的时候齐寂认真欣赏了一下,第四场比赛的两个人他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那个华正白也是剑修会的,用的也是所谓的杀劫剑的双杀路数,用类似的方法靠双杀吃分数淘汰了他的对手。 在全场观众对故意双杀的不耻和嘘声中,第四场比赛结束。 上午的四场比赛也全部结束,彦卿、秦子衿和剑修会的殷仑、华正白率先晋升8强。 下午的第一场就是齐寂作为开场。 齐寂早已穿戴整齐护具,拿着直刀,在张自在的带领下,提前来到了赛台边上等待。 而他的对手,天星俱乐部的方寒星,也同样在俱乐部的集体簇拥下,来到的赛场的另一侧静静等待。 直到临上场之前,他身边的中年教练还在不停的跟方寒星比划着劈斩的动作,嘴巴动个不停,应该是在出谋划策。 反观齐寂这边,张自在到没怎么多言,他只是笑眯眯地说道:“对面那个就是敢在采访中叫嚣要挑战你的方寒星,我研究过他从参赛到现在这几场比赛的录像,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到达了五段水准,在技术水平上应该和彦卿不相上下” 张自在嘿嘿一笑:“实话说,如果是在昨晚看到你的特训成效之前,我还有那么两成的担心你会因为大意输给他,现在,我的担心估计也就只有5了。” “总之!”张自在微笑着拍了拍齐寂的肩膀:“好好享受比赛吧!” 齐寂反过来搭上张自在的肩膀,嘿嘿笑道:“放心,你那5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去帮我运作一下。” “运作什么?”张自在一愣。 齐寂奸笑一声:“当然是运作我的待遇提升的事情啊!我要是打败白天河和秦子衿拿下这次新秀赛冠军,难道不应该升职加薪啊?” 张自在猛然看着齐寂:“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有信心打赢那个白天河?” 齐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激动个啥,我不是一直说要拿冠军的吗?” 张自在苦笑道:“如果是之前,新秀赛的冠军你确实十拿九稳,但是这剑圣之徒水平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但段位真的迈入了六段水平,还拥有剑意这种外挂一般的天赋,在你们这一辈中,几乎是个无解的存在就算你用那一招‘无明剑’恐怕也难以凑效。” 齐寂瞪了张自在一眼,没好气地说:“老张!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亏我还以为你对我一直信心十足呢!” 张自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对那白天河看走眼了,不知道剑圣老人家是从哪里淘出来这么一个妖孽” “行了行了!你就给个准话!”齐寂嘿嘿一笑:“如果我拿了冠军,你能给我搞到什么待遇?” 张自在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