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忆寒,我的项链呢?” 喻安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王忆寒便开门见山。 “什么项链?” 王忆寒一头雾水地盯着前两天说什么也要搬走,还拒绝了自己未出口告白的女孩。 见她跑得满脸通红,头发都汗湿了,习惯性地伸手去帮她擦汗,却见喻安琪后退了两步,盯着他,满眼尽是失望,再度开口道: “我以为,你比浩然成熟多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我干什么事了?从刚才开始你说什么我就不明白。你是有什么丢了吗?项链丢了?什么样的?是不是你戴着出门时候掉哪了,用我陪你去找吗?” 强压下心头的不爽,王忆寒还是耐着性子试图弄清喻安琪到底出了什么事。 “忆琳在家吗?我有事要问她。” 喻安琪盯着王忆寒看了一会,见他确实一脸不知情,忽然灵光一现,瞬间明白了‘真相’所在。 “忆琳!你安琪姐来了!忆琳!” 王忆寒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往日一听说喻安琪来了,马上就跑过来的忆琳,这次却一反常态,呆在屋里,说什么也不出来。 王忆寒此刻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侧过身将喻安琪让进门内,然后道: “我去叫她,你在这歇会儿。” “忆琳,开门,是我,你哥。你是不是拿了安琪的东西?快还给人家——你喜欢,我给你买个一样的。” “我不哥哥大笨蛋,什么都不明白。” 忆琳委屈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 王忆寒一听这话,便知道肯定是妹妹拿了那条项链,顿时觉得如芒在背,连声道: “王忆琳!快点开门!别的事你想干什么都行,咱妈从小就教咱,不能拿别人东西!你是不记得了,还是怎么着?” “那你叫安琪姐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王忆琳!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 王忆寒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出租屋本就不算大,在大厅的喻安琪听得分明,起身到忆琳门前道: “是我,喻安琪,忆琳,我能进去和你说说话吗?” 王忆寒还想再吼,喻安琪却冲他摇了摇头,比了个‘先走’的手势。 十分钟后,忆琳卧室。 “你是怕我再也不回来了,才拿走那条项链的?” 喻安琪坐在双层床的上铺当啷着腿问,忆琳趴在书上桌脸带泪痕地点了点头,哽咽道: “那天我让你去拿衣服,我我以为,你不去见徐浩然,是是不喜欢他了。我,我哥喜欢你好久了,我看他一直不告诉你,就着急。安琪姐你知道,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想你真的变成我家人。” “只要你想,就算我和王忆寒不在一起,我也可以还拿你当妹妹。可是随便拿别人东西是不对的。对吧?” 喻安琪从床上跳下来,伸手摸了摸忆琳的头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忆琳转过头来,站起身,盯着喻安琪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安琪姐,你和我哥,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其实其实我听过好多那种,最开始不喜欢,但是呆久了就喜欢——” “忆琳。徐浩然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人。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你们想的那些原因。我知道,你肯定想过,如果浩然不是那么有钱,我可能就不喜欢他了。 说和钱一点没关系有点假,但这件事在我喜欢他的理由里占很小一部分。我和你一样,你是因为生病总在生死边缘,我是因为福利院的院长,也经常不想活。 他是我的光,你明白吗?这世界上有徐浩然一天,喻安琪就想活着,不管他和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这种程度的喜欢他。” try{ggauto} catchex{} 喻安琪忽然打断的一番告白,让忆琳收回去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一边抹泪一边道: “可是,可是你,你也是我哥哥,和,和我的,光啊。我们俩,我们俩——呜呜呜,我们俩也是,也是因为遇见你,觉得活,活着,活着还是挺好的。我——呜呜呜,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忆琳你别胡思乱想,不会因为我没法和你哥在一起,就不理你俩了。不会的。而且,人生很长很长,你现在还小,可能就认为我就是全部了。 师父说过,这世界,谁没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就像我为了我妈能不打游戏,不和浩然在一起。你哥,以后可能也会遇到更适合他的人,你也是——现在出院了,能做的有意思的事会越来越多,活着的理由不会一直只是我的。” 忆琳抱着喻安琪哭了好久,久到王忆寒都有些担心地敲门了,才勉强止住了哭声,将抽屉里的项链取出来交给喻安琪,红着眼眶道: “安琪姐,对不起。之前为了你能和哥在一起,我也,也没少和阿姨说,说徐浩然的坏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都过去了。我出来的急,忘带手机了,我怕妈找我找不见,着急,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喻安琪和忆琳道了别,王忆寒送到门口,看着喻安琪,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 “你要是,因为阿姨的事顾虑,不敢回电竞圈;甚至因为我的缘故,不敢见徐浩然,大可不必。其实不止忆琳拿了你的东西,我也——这给你,看完回去和阿姨好好聊聊。如果你看了,再也不想理我们兄妹,我也能理解。” 喻安琪一头雾水地接过棕色的大信封,在回家的地铁上拆开,里面是一沓未寄出的明信片。寄信地址是xxx监狱,收信人是:喻安琪。看字迹,应该是母亲亲笔写的。 从她八岁开始到十九岁母亲出狱。整整十一年,十一张卡片,虽然字迹略有不同,内容却如出一辙。 ‘希望我家天使,幸福健康快乐,一生一世。爱你的妈妈。’ 坐在地铁上,喻安琪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擦了又流下来,流下又擦,不顾车厢里议论纷纷的行人,喻安琪捏着信一路狂奔,往家的方向跑去。 才出了地铁站,刚到地面上,就看到地铁口一字排开了好几辆黑色的保时捷,司马从车上走了下来,开口道: “方便跟我来一趟吗?素言心脏病住院了。” 喻安琪脸上泪痕还没干,闻言大脑转筋道: “她不是在b市吗?我有事,得先回家一趟,我——” “我说我来找你就好,她非要亲自来,下了飞机就又昏过去了,现在就在xx医院。” “我有事,得先回家——” 喻安琪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母亲写的信,不断地重复一样的话。 司马无奈,只得先送喻安琪回了家。 轻手轻脚地推开母亲的房门,喻母喝了粥已经躺下休息了。 喻安琪松了口气,拽了张纸给母亲留了个字条‘我出去办个事,晚点就回来,别担心,有事打电话。’ 留完言,总算‘踏实’的喻安琪,拿过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才看到母亲似乎没注意到她出门,但司马打了得有三十多个电话,不由得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在她印象里,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叫司马的男人总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没想到,还有看他如此慌张的一天。 “到底出什么事了?” 去医院的路上,喻安琪拍了拍副驾驶的椅背,问一脸疲态的司马。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