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柱身上的汗都湿透了衣背,半伏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前天晚上确实是喝多了,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从牛家离开的,我只记得我直接上山了,我在山坡上睡着了,什么时候被蛇咬的我都不知道。”
“一派胡言,那你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想是树枝、岩石刮伤的,我绝对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杀霞妹子呢?你去石西村打听打听,霞妹子就跟我亲妹妹一样的。”
周宁听罢忍不住冷笑起来,还有脸说霞妹子就跟他亲妹子一样,难为他还能说得出口这样的话。
“刚才张刘氏的话,你都听到了吧?那么多人,那么类似的伤口,她都能把你指认出来,你还在这儿狡辩,莫非是戏弄本官不成?”
你真当县太爷的智商离家出走了?刚才张刘氏说的头头是道,现在你一句‘树枝刮的’就想搪塞过去?
此时周宁回想起跟刘大柱的几次碰面,他躲闪难安的神情就在脑海中闪过。周宁从一开始就对他起了疑心,所以才会跟着陆清过去探视他的伤势。
当时还是张刘氏极力的替他解释,说他心底有一段情殇才酒后跑到小黑山上去的,周宁也是信了张刘氏的话,才放下了心头的疑团。
现在想来周宁从刘家离开时,刘大柱如释重负般瘫软在炕上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心中有鬼,看到周宁时才会格外的紧张,也正因为他心中有鬼,周宁走的时候他才顿时松了口气。
人到绝境谁不想给自己挣条活路,铁证如山也还是想逃出生天,刘大柱想活,所以他就铁嘴钢牙的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
县太爷虽然年轻但是不好糊弄啊,你不拿出真凭实据来,休想抵赖。刘大柱心知自己是赖不掉的,吓得浑身打战却依然不愿认罪。
“我被蛇咬了之后从山上滚到山下,后背刮伤在所难免,大人,你不能冤屈好人啊。”
陆清冷笑道:“你在侮辱我吗?刮伤跟抓伤我看不出来?你从山上滚下去只有刮伤没有蹭伤?”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我没有杀人。”刘大柱的腿就是陆清亲自给治的,陆清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
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的腿肿胀得透明,不到两个时辰就消了一半。现在虽然又疼又麻,但是他知道这是好转的迹象。
如此高明的医术令人佩服的同时也令人害怕,他是县太爷身边的红人,谁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听说御医都可以为皇子的身份作保,衙门口里的郎中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资格?是不是他一句话就可以给他的伤口定性?
没错,以陆清的医术的确是可以做得到的,但陆清并不具备这样的身份。陆清的判断会得到周宁的信任,但却不能做为凭证写到卷宗里。
“你说你没有杀人,阿黄怎么说是你杀的人呢?”周宁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极其严肃认真的提出了这个让人有点听不明白的问题。
阿黄当然就是张家的那条大黄狗,它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