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完全不给面子的坐着,酒盅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魏水见状,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满来,将自己的酒盅一手托着一手扶着送到嘴边,仰起头,一饮而尽。随即,将杯底亮给陈登,笑道,“终究是小的不对,这一杯酒,权当小的给您赔罪。先干为敬了,往日的事情,您别放在心上。”
原以为陈登还是会不开口,只沉默着落自己的面子。
但令魏水有些意外的是,陈登却在他这一杯酒后,突然开口道:“当时,查大人对本官说,你是来南昌为本官打前站的。先为本官铺下路,以免日后难走。之所以不告而别,是因为怕本官不允,更怕在南昌弄出事情连累了本官,可有此事?”
魏水当然不会拆穿查达磊的谎言,顺着陈登的话说道:“查大人所说无误,正是如此!而且,小的这些日子以来,殚精竭虑,也确实在南昌扎下了脚跟。此番大人前来,很多事情,由小的去办,会顺畅得多。”
“是这样。”陈登好似理解了,眼神飘向楼梯口,问道,“刚刚那个是你的人?看起来似乎是行伍出身。本官倒不知道,你的手,居然还能插到军中去了。”
“插到军中未必,但有那么几个喜欢跟着小的发财的,这也拦不住不是吗?”魏水轻描淡写的将问题盖过,又给自己斟满了酒,指着桌上的一道菜,对陈登道,“大人,这南昌好吃的东西也是不少。您知道的,小的的爱好不多,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这吃喝二字。刚到南昌的时候,对这般风味还有些吃不太惯,但到如今,却是越吃越觉得不错了。尤其是这道土鸡汤,这太白酒楼做得绝对地道,您尝尝看?”
陈登听了,却未动筷子,一双眼盯着魏水,好似他脸上能看出花来一般。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魏水问道。
陈登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对魏水说道:“前几日,本官去拜访了巡抚江西的孙燧孙大人,得知了此番江西的形势。看起来,怕是不妙啊!你既然来得早,也应当早有应对了吧?说出来,本官听听看。”
听了陈登的话,魏水心中不禁一笑。
即便现如今自己已经不是绍兴府府牢里头的囚徒,但在陈登的眼中,却依旧是他的那位‘狱中师爷’。想问便问,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不说,居然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股子勇气,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不过也好,魏水今天请他吃饭,为的就是解决问题的。
“大人,不瞒您说,小的到南昌,时间已经不短了,对于孙燧孙大人也有所了解。但依小的的看法,您若是还想太太平平做您的官,最好还是不要离他太近的好。”
这话直截了当,说的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陈登的眉头再度皱起,说道:“怎么?孙燧巡抚江西,是本官的上司。本官不和他贴近,还要和谁贴近?”
“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魏水说道,“那孙燧脾气实在是不好,在江西,尤其是在南昌,他的人缘儿可谓是差得很了。您若是跟他搅和起来,八成将来会被他连累。”
孙燧脾气不好的事情,陈登自然也知道,听罢点头道:“你说得倒是也有几分道理。那依你的看法,本官该向谁亲近些呢?”
魏水一笑道:“首选,当然莫非我家王爷是也!”
“王爷?”陈登看着魏水,目露疑惑。
“不懂吗?”魏水道,“小的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想要在江西安安稳稳的活着,您的靠山,非宁王殿下莫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