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启源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和一个女子在纠缠。
“二郎,你咋这么烫?你生病啦?我抱着你啊,不怕不怕!”
“二郎,你在发抖啊,你是不是冷呀?不怕不怕,我脱衣服给你穿。”
“二郎,你轻点呀,好疼……。”
“呜呜,二郎,我好疼……。”
他和那女子一场颠鸾倒凤,却不记得那女子是何等模样,只一声声的“二郎”在梦里清晰无比。
傅启源醒来的时候,脑海中似乎还残留着余韵,眼中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他努力回忆梦中女子的音容笑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脑中一片巨痛。
他强忍着痛楚,想着白天遇到的那个妇人,那个抱着他不放、唤他“二郎”的妇人,还有那个孩子唤他的那一声“阿兄”。
不对,这事情不对!
他查过渝州城各个县衙的失踪人口,也查过怀古村焦家二郎,焦家二郎比他小一岁,且县衙的记录显示焦二郎已经在三年前意外身亡。
他在怀古村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生辰八字作假也实属正常,可如果焦二郎在县衙的记录是有人作假呢?如果那妇人和孩子所言不假呢?如果那个女子……。
想到这里,傅启源眸色倏变。
他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竟然从来没有把那个女子和焦家联系在一起。傅知说那个傻女是怀古村人氏,却并没有说过是焦家的女子,他也并没有听人说起过焦家的傻女,只听说焦家那个女子品行不端,与陌生男子有染。
如果江山就是焦家的傻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江山会是村民口中那个品行不端的女子。然而江山身怀有孕是真,如果说她才是那个被陌生男子欺凌的焦家傻女,那么她腹中的孩子……。
傅启源倒吸一口凉气,满腔的怒火甚至冲淡了头上的巨痛,他不顾自己还受着伤,天还没大亮就出了客栈。
江山没想到,焦母发了一场疯,整个人都大变了。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一个低迷的士兵,突然被鼓舞了士气后,变的杀伐果断、坚不可摧。
一觉睡醒,江山看到焦母换了一身簇新的亮眼的绛紫色衣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床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去!”江山翻身滚到床的里侧,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焦母伸手抚了抚头发,又理了理衣衫,清了清嗓子,沉着脸问江山:“娘穿这一身衣裳,还行吧?”
江山抚着胸口用力咽了咽口水,“还、还行吧,挺精神,就是,就是这张脸不够讨喜,来,笑一笑……。”
焦母看着江山不怕事的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唬着脸道:“没大没小!起来吃饭吧,娘做了面汤。”
饭桌上,母子三人各自捡着碗里的汤疙瘩,集体沉默不语。
江山伸出脚踢了踢三郎,给了他一个眼神。
三郎默默的端起碗挡住脸,把脚缩了回去。
娘现在这个样子,感觉不太好惹的样子,还是少说话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