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仙云阁果然没有派人来收捞汁海鲜。
焦母问过焦三郎方知事情的始末,一瞬间惊怒交加,又犯起了诨。
她当着乔家父子的面,拍打着江山的背又急又气的骂道:“你可对的起二郎?你个死妮子,二郎将来是要做官的,你让他怎么见人?你让娘可怎么活呀!”
江山苦苦支撑了这些日子,直到这一刻,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支撑着她在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负重前行的那股力量,一下子消散了。
疲惫,苦涩,无助,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任由焦母在她的背上捶打,视线透过小院的木门,空茫、淡漠。
“娘,娘!别打姐姐,别伤了姐姐的孩子,那是咱们家的孩子,是您的孙子!”焦三郎心急的抱住焦母的一只手臂,小身板努力往江山跟前挪,想替她挡着。
乔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开焦母。
江山也被三郎扶到了一旁。
“程大妹子,你这是昏头了吧?山儿怀着身子还辛辛苦苦四处奔波劳累,你咋能下的去手?她也是你的孩子,你都不心疼她还指望谁能心疼她?”乔石平时跟焦母说句话嗓门都不敢亮开,这会儿是真怒了,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焦母用帕子拭着眼泪呜呜的哭,嘴里仍然不停的喊着焦二郎。
突然,她用力推开乔石,惊恐的问道:“二郎呢?我的二郎呢?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二郎,我得赶紧把他找回来!”
说完便奋不顾身的往外冲,乔石一时之间竟拦不住她。
见状,乔生也过去帮忙,父子俩奋力把焦母往回拉。
焦母状若疯癫,对乔家父子又打又叫,怎一个乱字了得。
“娘,娘……!”焦三郎无助的哭着,却紧拉着江山,不敢让她上前半步。
江山用力咽下喉间的酸胀,拉着三郎走到焦母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娘啊,娘!”她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
“您不止有二郎,您还有三郎,还有我!三郎是你亲生的,我是你领养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们都在你面前。您看清楚,这里没有二郎,只有我们!”
话落,她闭了闭眼,苦涩的道:“我并没有准备好要生下这个孩子,他的存在只会无时无刻的提醒我们,他(她)是个奸生子,是焦家的耻辱!您放心,我会想办法落掉这个孩子,会抚养三郎长大成人,会替您养老送终,会完成我在这个世间所有的使命。”
说完,她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抬腿往外走。
“姐姐,姐姐!”三郎凄厉的哭声从身后传来,江山始终不曾回头。
去镇上的路走过很多次,江山唯独觉得今天这条路格外长。
她要先去严老的药铺抓一副落胎药,还要再抓几副补药,还得再买一些补品调养身子。
到了镇上,她突然想起来今天家里的海鲜还没有处理,虽然,也许,可能会被祈掌柜骂出来,但是她还是想试试。
伙计看见江山,迟疑了一下,还是去禀了祈掌柜。
江山等了许久,出来的只有伙计。
“江姑娘,掌柜的说……他说,这几天酒楼里暂时不需要捞汁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