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曾为他们凿井！兴修水利？”应龙道。 “惟中州与北户毗邻，自然愿意修好的，”伯益摇首叹道，“可惜诸族只顾争权，百姓无心耕作，井有何用？” “总比餐风饮露强！”应龙笑道。 “缙云族是哪一脉的后裔？”神斗问道。 “如今北户最强的三个部落，缙云族是艾敏女婿一脉的后裔，吴将是原土着部落的后裔，欢兜是远古中州大战后迁移至北户的部落首领！” “够乱的！”监兵有点头疼。 “若非缙云族携手吴将欢兜，他们以及所有同脉部族恐怕早已被屠灭了！” “这么惨烈？！” “嗯！” “那投靠妖族的大越鸿旁两族是艾敏弟子一脉？”神斗道。 “是！” “其中最强大的部落？” “那倒不是！”伯益摇首道，“是胥敖族！” “胥敖族？“ “族长名半枝，是个女人，”伯益微微一笑，道，“据传她嫁给胥敖族首领后不久，便毒死了他，接着很快，整个部落甚至徒众族所有部落都对她俯首帖耳！” “神奇的女人！”监兵瞠目道。 神斗若有所思。 “我得捋顺一下，”应龙抚额无语道，“艾敏死后，本来无比亲近之族分为了两脉，然后惨烈厮杀，起初，徒众族占据了上风，接着，后裔族联合旁族，又占据了上风，徒众族便投靠了妖族，结果妖族一败，反而落得千夫所指，人神共愤……” “坳不拗口？！”执明失笑道。 “倒非全部投妖！”伯益道。 “即使胥敖族没有勾结妖族，亦与同脉部落一直暗中支持大越鸿旁两族……”神斗沉吟道，“所以难以剿灭？” “不错！”伯益颔首。 “怪不得！”神斗皱了皱眉，道，“妖族虽败，部落之间的仇怨倒比两界还深！” “所以王上才特遣王子前来啊！”伯益笑道。 “当初，为防范妖族，中州出手相援，”神斗淡淡道，“如今妖族已退，大越鸿旁失去依仗，还能兴起什么风浪？！既然愿意争权夺利，我们有何办法？” “我赞成！”监兵拊掌道。 “王子既来，总要去去的！”伯益意味深长地一笑，“去了便知！” “哦？！”神斗望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行啦，说完了没？！还饿着呢！”监兵大声道，说着偶一扭头，见心儿月儿聚精会神，正左一箸右一箸，津津有味，目瞪口呆，“你俩还真是不忌口啊！” “吃惯了，蛮好吃的！”二女头也不抬道。 “我咄！” 翌晨，神斗仅与应龙四人心儿月儿徒步出关。 “你们多多小心！”伯益送行道。 “只是看看！”神斗远眺道。 “还有一言，”伯益驻足，凝重嘱咐道，“南人德敝，却甚彪悍，虽好内斗，若遇外辱，杀则同忾！” “知道了！”神斗转身而去。 跋山涉水，百里廖无人烟，层峦叠嶂，林海茫茫，沼泽密布，瘴疠弥漫，时已近冬，温暖宜人，远近兽啸鸟鸣，原野自然，惟潮湿难耐。 心儿月儿倒是挺高兴的，东跑西颠，忽隐忽现，四处采撷。 “咱们有个方向没？”监兵感觉很不适应。 “去找吴将吧！“应龙道，”西王母竞猎之时，曾有交往！后来又有数面之缘！“ “无论找谁，你们不会打算一直走去那吧？！” “咱们从未来过北户，”应龙道，“总要见到人吧！你不好奇？” “好像你没见过？！” “不一样吧！” “我见过三苗和欢兜，对了，还有盘护！“神斗笑道。 “还有赤熛怒呢！” 神斗犹豫了一下，微微摇首，“他们不算！” “什么他们？！”应龙疑道。 正说着，“有人了，有人了！”心儿月儿伏着身一路小跑，满脸兴奋，低低喊道。 “什么有人了？！”几人莫名奇妙。 “看！看！”二女跑近，扭颈仰头拼命指着…… 几人顺着她俩指尖望去，枝叶扶疏掩映，树木参天，如鸟巢一般，横架几树之间，藤蔓为墙草叶遮顶，俨然似屋，细看，若有门，下有长梯，竟然鲜花绽放。 “是鸟是人？”监兵揉揉眼睛道。 “什么鸟这么大？！还筑巢？！”二女踹了他一脚。 “什么人会住树上？” “很早以前，人都住树上，好吗？！“ “人还都是从昆仑山来的呢！” “没有人之前，是鸟兽的世界！好吗？” “鸟兽之前，是三尊七祖！” “最早是日月星辰！” “你们说的都对，行吗？！”神斗无语道，“走，看看去！” 行至树底，几人抬头，“谁上去敲敲门？” “他们养鸟吗？“ “什么鬼？“ “总得有个理由，比如说，你们家有鸟吗，我这有新鲜的水果……” “滚！” “听！” 隐隐若有小儿嬉闹之声。 “我上去！”陵光冷冷道。 “他们都是无辜的！”应龙恳劝道。 “你想说什么？” “当我没说！” 陵光攀梯而上，大家眼巴巴的瞅着。 咚咚，陵光不语，抬手叩打。 半晌，“谁呀？” “一切赞颂归于艾敏！”陵光轻声道。 篱门随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