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肃静如穆,心怀鬼胎之人寒噤若蝉,青云观道众个个胆战心惊。 “大隗,青云便交予天师院处置,”只有剑圣的声音悠悠回荡,“青云,残灭望海观,只有你吗?” 青云脸色惨败,心如死灰,颤声道:“还有太平观!” “你血口……”太平观观主魂飞魄散。 剑圣一抬手,如法炮制,淡淡道:“待去了天师院再说吧!” “谢剑圣大主觋为我观伸冤!”羡门子高躬身拜倒,泣不成声。 “起来吧!”剑圣轻轻一拂,然后慢慢扫过清明观观主等数十人,清明观主等都吓得一抖,却听剑圣道,“诸门当初立宗,皆为匡扶正道,如今人间涂炭,岂是再哓哓争执恩怨之时,大家可愿齐心协力,共度此劫?” “我观愿意不记前仇,随剑圣麾指!”展上山高声道。 “之前既已应允,齐云山自无旁贷!”栖霞真人徐声道。 “我们也愿意!”清明观主等避开剑圣目光,困难道。 “我们也愿意!”一些人率先道,其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陆续应道。 “既然如此,可慰苍生!”剑圣颔首,“若再似以前,莫怪本座无情!” “是!”群声如雷。 碧天白云,大主觋自带了青云与太平观观主回王城,神斗酣快淋漓,出了青云观,仍与金虹同乘,故意不再去想女节与华渚的事情,高兴道:“宗主,下一步呢?” “暂回宗休息,待大隗回来!”剑圣道。 “好!” “他们会真的同心协力抗妖吗?”玄女峨眉轻蹙,道。 “由不得他们!”剑圣淡淡道。 “只可惜跑了风清!”神斗道,“妖遁不是妖族才会吗?难道风清是妖兽所化?” “并非妖族!”剑圣摇首道,“是妖皇之术!风清竟能受妖皇指点,应早已非类!” “仅仅风清一人吗?青云观素来行事异常,其他观众万一还有呢?” “自有岫云观主的!” “岫云观主为什么不肯试灵眼呢?” “她确与妖界中人往来!”剑圣道。 “什么?!”神斗愕道,“您知道?” “但非妖族,故问心无愧!” “什么意思?” “以后便知!” “呃!” 次日,除了北岳观等少数几个仍旧无动于衷,以齐云山乔氏四女为首诸宗万余人齐聚,玄素金虹率领,遮天蔽日,浩荡如云,共赴太行山。 太行山,横亘中州南北八千里,群山巍峨,峡谷毗连,滚滚黄河从南边两峰之间险峻的天门峡咆哮涌过,茫茫泛滥的洪水围绕冲激着山底,泥沙俱下,泛起一层层浑浊的泡沫…… 通天峡,高山平湖,深潭瀑布,近几日妖界虽然攻势不绝,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猛,诸兽在湖边休憩嬉戏,青龙军整装待命,陵光独自一个人坐得离大家很远,冷冷不语。 三人无可奈何,应龙更是心烦意乱,这边走不开,知秋还好像故意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真是左右为难。 “怎么办呀?”监兵悄悄问。 “什么怎么办?” “陵光这是自我封闭了吗?连咱们仨都不理!” “你觉得我有办法?!”应龙心头不禁又是一阵莫名的躁郁。 “那……” 话未说完,狂风大作,众人蓦地一惊,黑翼蔽日,巨大的阴影如夜一般,笼罩而下。 “妖兽!”青龙军振甲而起,应龙执明监兵聚神凝目,陵光也噌然站立。 惟诸兽们只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各忙各的,若无其事。 “我回来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心儿月儿!”应龙一怔。 半空,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胴体美妙诱人,却长着一只可怕的犬首,参差獠牙呲出唇外,血渍斑斑,脊背,一对足有数十丈的骨翼,映着碧绿的双眸,阴冷地望向他们,更觉诡异恐怖…… 旁边,一小山般足长百丈的轸水蚓,骑着正手舞足蹈的二女,纤足一点,飘然而落。 “你俩跑哪去了?”几天踪影不见,一看安然无恙,应龙心一松,无暇顾及其他,沉脸怒道。 “我俩很忙的!”二女说着,冲陵光用力招手,连连催道,“你快来!” 陵光顿了顿,冷然走近。 “小蚓!小蝠!”二女仰首喊道。 “又找来两只神兽?”应龙无语道。 “这又是谁的?”监兵兴致盎然。 “没你事!”二女随口应了一句,继续喊道,“小蚓小蝠,快下来呀!” 轸水蚓瞅瞅女土蝠,女土蝠无动于衷。 “小蚓,是不是又皮痒了?!”二女举拳晃了晃,瞪着它,威胁道。 “圣主!”轸水蚓大脑袋转向陵光,点了点,不情愿道。 “我的?”陵光望着它,道。 女土蝠冷森森的目光慢慢落在执明身上,碧眸一瞬不瞬,不语不动。 “执明的?”监兵试探问道,“怎么感觉怪怪的?!” 执明抬眼直视,不知过了多久,应龙执明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恍若凝固了的一人一兽。 诸兽缓缓围拢,“女土蝠?!好久不见了!”壁水温柔一笑,道。 半晌,女土蝠眼眸微微有了一丝波澜,“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誓不分离!”鬼笑道,与貐两手相握,脉脉浓情。 “真受不了了!”参水猿扔了大棍子,双爪捂脸。 诸兽皆笑,除了亢金龙翼火蛇傻傻环顾。 “圣主!”女土蝠终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