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善人厄,恶人磨,落魄时节不好过。 自古箴言来道尽,救火的少,添油的多。” 正待吴情等人要离去,寻医救治叶凌之际,屋外一声叫喊:“叶凌!听闻你躲在此处,还不出来相见!” 吴情三人对视一眼,随后白无御迈步出门,就见院中站有一人,手摇折扇,嘴角含笑:“呦!这不是那只蠢鹤嘛!” 白无御面色一沉,来者非是别人,正是玄金峰王子衿。从来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叶凌何在?” 白无御冷声道:“我大师兄不知去向,怎么,你在找他?” “不知去向?”王子衿撇撇嘴道:“既然我来的不是时候,就进屋讨口水便走。” 说着,王子衿朝前迈步,毫不迟疑。 “这里没有你喝的水!”白无御喝道:“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呵呵呵,”王子衿冷笑连连:“白无御,何必在此演戏,我想见叶凌,凭你也能阻拦?” 话音未落,王子衿道势骤起,玄金大道碾压而去,划破虚空。 白无御面色凝重,周身道力运转,四周掀起一阵狂风,化作风墙。 可风墙在玄金大道面前,不堪一击,顷刻间破碎。 玄金大道覆压而下,白无御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口吐血沫。 正此时,一个古朴药鼎自屋内飞出,鼎身有道纹密布,镇压而下。 王子衿嘴角含笑,挥手祭出一把金枪,道韵纵横,灿灿生辉。 金枪撞在药鼎之上,药鼎震荡不已,连带着屋内的江凡亦是心神震动,几欲吐血。 “看来传闻是真,叶凌果然受了重伤,动弹不得!” 王子衿大笑一声,一掌打出,掌印携大道之力,拍在药鼎之上。 药鼎大为震动,倒飞回去,撞塌房屋。好在此鼎坚固,才没有留下损伤。 废墟当中,吴情以神力第。顶住木料瓦片,才没有令三人埋入其间。 甩开诸多瓦砾,三人方才现在王子衿眼中。 木床上,叶凌眯缝双眼,看向王子衿,几次想要握紧拳头,却终究难以济事。 王子衿得意一笑,摇着折扇道:“叶凌,你我同宗,更无其它仇怨,我自不是来伤你性命。不过我需要些道器灵材,只要你立下字据,让我取用太虚园中的天材地宝,我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你做梦!”白无御捂着胸口,缓缓走过来,咬牙切齿的道:“只会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问天宗怎会有人这样的杂碎!” “啪!” 一巴掌重重甩在白无御脸上,将其扇倒在地。 王子衿沉了沉脸,道:“我在与叶凌讲话,哪个允许你插嘴的?” 言罢,王子衿一步步向前,走近叶凌。 “站住!” 吴情大喝一声,挥着拳头打去。但他终归修为太弱,根本无济于事。 王子衿伸出一指,一道金光射出,点在吴情拳头上。 吴情立时如遭重创,倒飞出去好远,倒在一片废墟之中。 “我说了,不想杀人,你们万不可逼我!” 王子衿走到叶凌床边,自袖中取出黄纸一张,微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叶凌,你现在没有选择,三秒时间,生,或者,死!” “一!” “二!” “三!” “轰――” 王子衿“三”字话音未落,便听闻半空之中一声轰鸣。 不多时,但见头顶一将,手持青龙点钢刀,身披金叶连环甲,胯下万里追风兽,威风凛凛,气势恢宏。却是魔城城主李靖驰。 李靖驰面有威仪,声蕴雷霆:“本将面前,还敢行凶!” 两道黑影闪过,王子衿身后便多了两个兵士,一左一右,擒住王子衿,迫他跪倒在地。 王子衿面色惨白,急忙求饶道:“李将军在上,弟子……弟子也是受人指使,还请李将军恕罪啊!” 李靖驰按下云头,翻身下了坐骑,踏落地面,立于王子衿面前。 “看你修为不凡,是哪个宗门世家弟子?” “弟子……弟子出身问天宗玄金峰,家师厉罡锋!” 李靖驰面无表情,又问:“你刚才说受人指使,何人指使?” “是……是……” 王子衿犹豫不决,目光闪烁。 “不说?”李靖驰道:“那我就送你去见顾宁远,看顾宗主会如何发落你!” “我说!我说!”王子衿急忙道:“是……是我同宗之人,青玉峰弟子蓝恭月,她见财起意,故而指使我来向叶凌讨要道器仙材,说事成之后,只有我的好处……弟子一时鬼迷心窍,还请李将军开恩,放过弟子!” 李靖驰冷哼一声,道:“我还什么都没做,便把女人给卖了,什么东西,滚!别让本将再看见你!” 话音刚落,身后二士卒放开王子衿。王子衿千恩万谢,逃也似的迅速离去。 放过王子衿,李靖驰转身看向叶凌与受伤的吴情,道:“你们就是徐铮的义弟?” 叶凌口不能言,吴情急忙点头:“没错,将军难道认识大哥?他现在在哪儿?他怎么样了?” “你们大哥很好,只不过身为大乾王朝柱国之任,领兵在外,难以脱身,你二人伤势不轻,让我看看。” 说罢,李靖驰伸手握住叶凌手腕,一股道力立时流入其体内,遍走全身。 良久后,李靖驰道:“助你一力!” 叶凌顿时感到一股道力注入体内,留守于丹田周围,压制体内伤势,同时对抗半边身子里的毒气。 叶凌渐渐缓和不少,张口答谢道:“多谢李将军!” 李靖驰点点头,又道:“噬仙门的毒我解不了,这股道力也只能撑个三四天,其余全看你的造化了!” 随后,李靖驰又命人取了几颗疗伤丹药,分给吴情三人,这才离去。 三人服下丹药,稍稍恢复伤势,便乘上白无御真身,离开魔城,寻良医救治叶凌。 …… 魔城城头,李靖驰与顾宁远并肩而立,眺望城外。 李靖驰道:“你有什么顾忌?” 顾宁远苦笑一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四方扰攘,孤木难支啊!” 李靖驰微微额首:“倒是与大柱国颇为相似,魔域已毁,百年谋划功亏一篑,本将也该离去了。” “那孩子的麻烦……” “我会禀明大柱国,天威人事,皆非你我所能左右,不过尽力以求问心无愧罢了……” …… 雅轩小阁里,少有客人,各处修士纷纷离开,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临窗小桌前,孟沛然与蓝恭月对坐饮宴,清闲自在。 孟沛然笑道:“为了一个只馋你花容玉体的王子衿,反而舍弃火云,值得吗?” 蓝恭月轻咬丹唇,欲言又止:“火云,他……” 话未说完,孟沛然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在蓝恭月面前:“那日山亭一别,便作阴阳两隔。这是火云托我交于你,只是见他身死以后,你便立时寻了新欢,故而留到今日。” 蓝恭月将信拆看,悄声默读:“ 小月 你知我一向心直嘴笨,倘当面诉说,必然羞不能言,故托孟兄转呈。仙途漫漫,虽万载光阴,不抵相遇一瞬。道心澄明,本该了悟万象皆空,却依旧陷入你盛世惊鸿。我根基浅薄,家世清贫,但凭满腔热血,一颗真心,唯愿护你一生欢欣。信到时,我必得太虚仙珍,以为情定之物,愿结永生道侣,游四海,观星辰,悟求长生,同享至乐。 携手之日,至此不渝! 火云” 读罢,蓝恭月眼中有泪影打转,但久久未曾滴下,直到消散。 孟沛然摇头轻笑:“贫道览尽藏经阁道藏,游历人间十余年,却依旧读不懂女人心!” “你当然不懂,”蓝恭月幽幽而叹:“大道之下,皆是蝼蚁。道途之上,那个不是尘埃飘零,更何况是女人?” 言罢,蓝恭月转身离去,口中吟道:“ 世路风尘坎坷行,投身女子此多经。 千朝伉俪非功业,岂论良宵雨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