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钢琴大赛时,用的就是这个表情。
她开始敲打琴键,专注且认真,没有停顿、一往无前。冬马和纱正拿出她的全副精力,努力地燃烧着自己,弹奏着那太既虚幻又真实的钢琴。
此时此刻,冬马和纱的耳机中究竟倾泻出怎样的声音?源景不得而知。从耳机中漏出的些许音符,也马上会混上各种各样的声音,变成随处可见的乐音。
现在冬马和纱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所追寻的,所谓没有杂质的钢琴音是什么样子。
那可是——
“好难听。”冬马和纱停下了演奏的双手,做出了极为辛辣的评价。
没错,就和水不是越纯净越好喝一样,钢琴音也不是越纯净越好。
事实上,源景自己就试着弹过这种‘钢琴’,那种声音既单薄又乏味,完全没有他人预想中的美妙。
“我之前所追求的,就是这种枯燥的声音吗?”少女无意识地用手指敲击着键盘,耳边响起的每个音都好像在讥讽她之前所作出的努力。
但是她并没有感到丝毫不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有一种自己苦苦追寻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的感觉。
她扯掉了耳机,拔掉了耳机接线,回过头来,朝着身后的雪之下雪乃招了招手,然后将身子往旁边靠了靠,让出一半的空间。
其意思不言而喻。
雪之下雪乃走上了前去,坐在了冬马和纱的身旁。
两人都是相当高标准的美少女,两张尽态极妍的面孔相互映衬,便仿佛并蒂莲花一般,将这场景映衬得如梦似幻。
“我来弹高声部,”冬马和纱看着雪之下雪乃露出了些许困惑的表情,随即开口道,“意思是我来谈右手的部分,你来弹左手的部分。怎么样?”
雪之下雪乃静静地点了点头。
音乐随即再次响起。
你问那首音乐?
雪之下雪乃会弹的,只有那一首吧?
没有杂音的钢琴音只存在于耳机之中,将它扯掉之后,电子琴所发出的,便是随处可见的混杂着杂音的普通乐声。
但这样就好。
这样的音乐才是真实的,打动人的,也是最美妙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仿佛一瞬间,两人的联弹便到了尾奏。
重新回到了那层断崖。
没有了乱序的琴键,雪之下雪乃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地方的演奏,而冬马和纱一个人也弹不了。
但是两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在进入尾奏的空隙时,冬马和纱握住了雪之下雪乃的手,似乎要手把手地和她一起弹奏。
她们两人齐齐地看向了源景。
源景自然也领会到了她们的意思。他隔着电子琴和两人面对面,因而在他的视角中,琴键是反着排列的,但是这显然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阻碍。
他也将自己的手指放上了键盘。
这段堪称死亡断崖的尾奏有着其他的解法:
一个人弹不了的话,多个人一起弹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