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百草话音刚落,不料却始终晚了一步,药王山弟子大半吃了酒菜,一些功力尚浅的弟子惨叫一声便没了声息,其余众人骇得一跳,连运功抵御毒性发作,只是那毒药甚烈,不多时又有几名弟子中毒倒地。 牧晨方才恭贺药王山众前辈,与徐凤各自饮了一杯酒水,此时听得姜百草提醒,连运功抵御毒性蔓延,好在牧晨体质特殊,能够勉强抗住毒药发作。 徐凤武功修为较低,又不似牧晨能抗毒药,只觉肚中绞痛不已,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一旁牧晨见她娇躯软倒一旁,心中骇了一跳,连惊呼道, “凤儿!” 姜百草亦是吃了一惊,连快步凑到徐凤跟前,伸手在她身上疾点,封住徐凤心脉,以防毒气攻心,自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喂入徐凤嘴中,转身朝那些未喝酒的几位老者道, “快,先稳住大家毒发再说!” 不待姜百草吩咐,炎西川等几位药王山宿老与他想到一处,纷纷为中毒弟子喂下黑色药丸,那药丸唤作‘千金百草丸’,是用数十种抑制毒性的药草熬练而成,虽说不能解百毒,却可如牧晨一般延缓毒性发作,姜百草心觉仍不保险,又纷纷封住众人心脉,如此,那数十名弟子方才躲过一劫,只是想要解毒,也非一时半刻能够做到。 “该死的,是谁想要害我药王山!” 一名二十来岁的药王山弟子血气方刚,见师兄弟中毒倒地忍不住出言咒骂,想到若非方才得师伯提醒,自己此时凶多吉少,好在他听到厉喝声立马喷出酒水,青年想了一想,心中害怕,提起桌上的茶壶便要洗漱嘴中残留的酒气。 姜百草与几位宿老方才忙完,扫了堂下惊魂未定的众弟子一眼,眼见那弟子喝茶,心中猛地一突,高声喝道, “等等!” 那弟子闻言,手上动作猛地顿住,眼神疑惑的望向姜百草,姜百草也不理会,兀自越过众人,一把将茶壶操在手中,低头仔细嗅了一嗅,面色不由阴沉道, “茶水也被人下毒了!” 殿中众人闻言面色一变,纷纷相视一眼,心中忐忑不安,一时不敢碰触任何物事。 “糟啦!” 牧晨闻言面色大变,猛地醒起宴席前吩咐侍女给吴语静熬药送去,如今一炷香功夫已过,想必汤药早已煎好,想到此处,牧晨欲哭无泪,心中懊悔不已,不待众人相问,脚步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身形一幻便自原处消失,全速赶往吴语静闺房。 “静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百死难赎其罪……” 牧晨心中焦急,恨不能插翅而飞,大殿距后院厢房虽是不远,牧晨却觉奔了许久,眼见到了后院,陡见那侍女果然煎好了药正自坐在吴语静床头,牧晨骇得一跳,连飞奔进了房门,恰见那侍女手中拿着药匙往吴语静嘴中喂药,药匙几近吴语静朱唇。 “住手!” 牧晨神魂俱颤,全身气血汹涌,真气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情急之下,只觉浑身发烫,《血饮九重天》急速运转,猛地伸出右手,曲指弹出一道暗红劲气,只听嘭的一声脆响,那药匙内汤药洒了吴语静二人一身,血色劲气兀自强劲,将内墙射穿一个寸许大小的空洞。 此招指法乃牧晨突破《血饮九重天》第五层所载武功招式,唤作‘灭魔指’,牧晨自突破以来一直无暇修习,想不到如今情急之下,竟是领悟了‘灭魔指’要义---气血冲天,弹指灭魔,只是此招威力虽强消耗却是过巨,才使一指,牧晨气血消耗三成有余,牧晨此时已无暇顾及,也不理会那侍女呆滞的目光,兀自抢到吴语静跟前,仔细查看之下,见吴语静嘴唇干涩想来未曾喝药,心中仍不放心,转向那侍女道, “药里有毒,她喝过没有?” 那侍女闻言猛地惊醒,想到险些害人性命,俏脸苍白道, “没……没喝过。” “那便好,你先出去罢,记住,不要碰任何事物……” 牧晨长舒口气,眼见那侍女走出几步,忽而出言提醒道。 那侍女方才正自厨房煎药,不知大殿情形,听得牧晨嘱托,感激的望了牧晨一眼,点头称是。 牧晨紧紧抓住吴语静玉手心中后怕,回想方才情形,若是吴语静中了毒,又无姜百草等人在旁医治,只怕立时便会毒发不治,想到此处,握住吴语静的手不由更加用力,抬眼见得那药匙碎片洒了满床都是,牧晨无奈一笑,小心翼翼将碎片拾起,惟恐一丝残屑伤到吴语静。 恰在此时,牧晨忽觉肚中一阵刀绞般的疼痛,竟是方才气血消耗过巨,以致毒性有了可趁之机,当下也不多说,连盘膝坐在一旁运功逼毒疗伤,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毒性压制,正欲起身,忽听得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牧晨那日在蝠老魔教导下练习《千蝠幻影身》之时,早已练得六识灵敏远超常人,那人轻功虽佳,也逃不出牧晨双耳。 牧晨心中怒气陡升,料想那人正是下毒的凶手,想到药王山死去的弟子,牧晨猛地窜出吴语静厢房,提气纵身一跃便是丈许来高,双脚踩到房屋瓦砾之上,陡见两个黑色身影一前一后落在大殿二层瓦砾之上,牧晨双眸猛睁,大声喝道, “大胆狗贼,竟敢来药王山作乱!” “找死!” 那两道黑衣人措不及防下骇了一跳,其中一人双脚险些踩空,陡听牧晨一声厉喝必然引来其余众人,一番筹划尽皆毁于一旦,两人杀气陡升,脚尖急点,一齐向着牧晨杀来,其中一人剑柄斗转,挽出数朵剑花向着牧晨劈来,剑气所过之处,屋顶瓦砾横飞。 “化境!” 牧晨见那人始一出手便声势惊人,心中吃了一惊,心道此二人武功远在我之上,我还是将他们引开,免得累及静儿,念及至此,牧晨身形忽左忽右避开那人剑招,却在此时,另一人持着一截铁杖与一前一后封住牧晨退路。 牧晨心中冷哼一声,双脚在屋顶急点,斜向左处滑移避了开来,右脚猛地在屋脊一蹬,借力跃出院外落在山顶岩石地面之上,那二人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武功不继轻功身法却是不凡,心知殿内众人不久必会赶到,此时唯有速战速决,念及至此,二人对望一眼,眼中露出狠厉之色。 牧晨跃出院外,陡见二人紧跟而来,一人双手抓住铁杖一端,自右向左拦腰向着牧晨砸来,另一人手握剑柄,自左向右凭空削出一剑,兵器所过之处,凭空生出两道无形劲气,封死牧晨退路。 牧晨面色一变,猛地运转周身真气,提气纵身,猛地一跃跃在半空,右脚在左脚脚面急点,左脚在右脚脚面急点,彼此借力之下,身形再度拔高。 “轰!” 牧晨身在半空,只听身下两道奇强劲气彼此撞在一处,引发一声轰鸣之声,眼看身形即将坠落,下面二人再度杀来,牧晨心中发苦,暗道今日吾命休已,好在静儿安然无恙,正自挣扎之时,忽听得远处一声呼喝, “何人在我药王山撒野?” 姜百草等人听得牧晨一声大喝迅速赶至后院,却不见牧晨踪影,陡听得院外轰鸣打斗之声,几人循声跃出院外,恰瞧见两个黑衣人正欲向牧晨痛下杀手,姜百草怒发冲冠,猛地厉喝出声。 谁知那两个黑衣人不管不顾,心中恨极牧晨,眼见牧晨落在半空无处借力,嘴角冷笑一声,纷纷祭出杀招,再度杀向牧晨。 牧晨生死危机之下,全身气血急速奔涌,双手各自曲指,猛地弹出两道红色气劲射向两个黑衣人兵刃,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二人兵刃受到巨力左右各自偏向一旁,虽是如此,仍有少许劲气落在牧晨身上,牧晨只觉一股巨力传遍周身,忍不住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如断线的风筝摔落向地面。 却在此时,牧晨只觉一股芬芳清香传入鼻尖,随后又觉一人撞在自己后背,牧晨猛地回头望去,但见那女子杏眼柳眉,肤若凝脂眼波如水,牧晨骇得一跳,大喜道, “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