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是他们秦家这种懒人会做的事情。
蒋子豫摇摇头,“不,没什么人可见的了。”
秦予兮死了便是死了。
她如今过来,只不过是想再看看秦先明,也许下一次……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总以日子还长,以后她总是有机会来看秦先明。
这样的想法一直拖着她,所以她一直没有动身来A市的打算。
要不是这次接到沈亦非的电话说秦先明病重住院,她想,她大概还能拖上一阵。
只是秦先明这一病,她就乱了阵脚。
那些她以为会很长远的日子,说不定很短。
所以她想也没想地跟着沈亦非一起来了A市,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
或许,她冲动了。
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蒋中和想不知道都难吧。
沈亦非点点头,“那行,那你下午休息,我出去看看,要是明天去医院的话,带点东西过去。”
蒋子豫没什么热情地说,“好,麻烦你了。”
沈亦非耸耸肩,“对我,你不用说这种客气话。”
他话音才落,蒋子豫还没有什么表示,她放在大衣口袋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因为蒋中和那一遭,蒋子豫现在有点条件反射的不敢漏接一个电话。
不过等到她接起时,她才发现电话根本不是蒋中和打过来的。
“吃过饭了吗?”
是贺衍,一惯自来熟的口吻。
蒋子豫道:“刚吃过。”
贺衍这时正在机场候机大厅的二楼餐厅里,通过透明的玻璃门,他看着楼下推着行李来来往往的人,似不太在意地说。
“嗯,那让我猜猜你现在在做什么?”
蒋子豫听了想翻白眼,那边贺衍又说,“我猜你现在一定跟沈亦非在一声,但愿不是约会。”
蒋子豫捏着手机把身子往椅背上靠,与面前的沈亦非拉开了些距离。
她对着手机说,“贺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越来越八了。”
蒋子豫的那句贺先生让沈亦非的手不禁抖了抖,但他很快掩饰过去,端起眼前的姜茶喝了一口。
贺衍故意大叹口气,“女人啊,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蒋子豫黑线,怎么还扯到良心上去了,她怎么对不起他了吗?
她问,“我怎么了你了?”
贺衍道:“我可是为了你,现在正像个傻逼似的坐在机场里。”
蒋子豫心情很好地哼了哼,“你像个傻逼似的在机场,这点我同意,不过可不是因为我。你要找人算账啊,得找我哥去,我可没有让你来A市。”
直到现在蒋子豫还以为是蒋中和委托贺衍来A市的,所以在她心里,就算是承情,那也是蒋中和承他的情,跟她可没什么太大关系。
听到蒋子豫的话后,贺衍觉得这下自己可真是傻逼了。
明明好事做了一箩筐,可人家偏偏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心里叹气,自己对自己说,贺衍啊贺衍,你也有今天。
不过,眼下的日子,怎么着都比他一个人睹物思人的强。
贺衍悄悄转移话题,“有人想你了。”
蒋子豫以为他在说他自己,鼻子哼了哼,这种男人随口而出的低级情话,她表示相当不屑。
她道:“我爸妈把我生的这么漂亮,有人想我也实属正常。”
坐着蒋子豫的对面的沈亦非手下又是一顿,吸了口凉气,有些不适地咳了两声。
蒋子豫瞟了他一眼,挑挑眉,似在问他有什么意见。
沈亦非确实是没什么意见,他伸手,表示自己没事,呛到也只是巧合。
一杯姜茶见了底,沈亦非起身添茶去了,蒋子豫才收回目光。
电话那头的贺衍也是闷笑不已。
蒋子豫嘟囔,“有那么好笑吗?”
贺衍故意道:“我听到你那边的咳嗽声了,怎么?吓着人了?”
蒋子豫磨磨牙,觉得贺衍也确实是有本事,每次一跟他说话她就把旁的都忘了,只一心一意跟他吵一架。
当然,如果他在她面前,她觉得吵架这个词很可能要换成打架。
“贺衍,你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些无聊的事的?”
贺衍一本正经地说,“错,我打电话给你可不是为了跟你讨论这些无聊的事的,我是因为无聊才打电话跟你讨论这些事。”
蒋子豫气极,深吸口气后说,“贺衍,如果你再说不出什么比这无聊的事更高级一点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贺衍连忙阻止她,“诶诶,你别挂啊,有事,真有事。”
蒋子豫咬着牙道:“你说!”
贺衍又笑嘻嘻地说,“是贺一行想你了,刚才还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
想起贺一行,蒋子豫的口气不禁软了下来,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拔弄着垂在腿边的白色的桌布。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贺衍说,“我告诉他还有十天。”
蒋子豫一顿,略微有些激动地说,“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小孩子?万一十天后我不能去看他……”
贺衍却无所谓地说,“没事,反正他也数不清十天到底是多久。”
蒋子豫很不赞同贺衍这种行为,而且还是在见识到贺家人跟贺一行的相处模式之后,她紧皱着眉,有一大堆大道理要跟贺衍好好讲讲。
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立场,于是只好说。
“你这样是不对的,小孩子最重承诺了,你骗了他一次,他下次就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还记得她小时候,蒋中和去部队,答应她一个月就回。
可是她把撕下来的日历翻来覆去地数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数错确实是三十张之后,仍然没有见到蒋中和。
为此,她生了蒋中和一年的气,她感觉那个年她都没怎么过好。
后来还是蒋中和郑重其事的买了礼物,还宴了宾客,然后正正经经地道了歉这事才算揭过去。
蒋子豫一心只想着贺一行的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脑子里闪现出的是属于蒋子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