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怀有极大怨念死去,死后就会变成灵影。她,为什么没有变成灵影呢?”
维特看着低垂头颅的亚瑟,漆黑垂发遮挡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清少年此刻的表情。
“因为……至少,有人来救她吧。”
“但救晚了啊!我原本也!也没想……”
“至少……还是来救了……至少,这个世界不是全该怨恨。”
他们将女孩埋葬在一处开满鲜花的地方,因为不知道名字,他们没有立碑,只是堆砌了一些石块,勉强算作标记。亚瑟用花编成花冠,放在石块上。他们静静注视这座盖有花冠的小坟,知道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维特哥。”
“嗯。”
“以后,如果认为有危险,我还是不会救。”
“嗯。”
“你会怪我吗?”
“不会。”
“为什么?”
“你没有错。”
“可我希望你怪我。”
“那就当是惩罚吧。”
那天夜里,亚瑟仰望漫天星辰,举起手一颗一颗数,数着数着,手指慢慢成拳,像是要将天上繁星都抓在手里。他看着对任何人都永远温柔闪耀的星辰起誓,如果自己的本性是逃避危险,那唯有强大到足以视一切危险为无物,唯有如此,才能顺应本心。
就像尤莲达说的,才过一周北方就开始转冷,雨季的到来给亚瑟和维特造成不小的麻烦。
由于亚瑟一天至少要睡一半时间,他们每天的行程本就有限,现在又加上避雨的时间,一天根本走不了多远。虽然维特可以背亚瑟走,也趁亚瑟沉睡时走过,但每次对方醒来都会生气吵闹许久,维特只好作罢。
“维特哥,困……真的困,昨天一直赶路睡太少,撑不住啦,明天再走吧。”哈欠连连的亚瑟越走越慢,眼睛也越来越睁不开,本就缓慢的步伐走得晃晃悠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真的,真的撑不住……”
“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看路,看前面!”第无数次无奈叹气后,维特拿出地图,确认他们已走出边境森林,离渥米尔很近,只要再走一天就能到达,不过在另一个方向是盛产药物的多巴镇,之前他们决定绕远造访那里。
“啊……真的不……”挣扎着又蹭了几步之后亚瑟终于抵抗不住,嘴还张着要说话,身体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