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第一声枪响时,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下的王老员外瞬间就惊醒了。
他连忙叫小妾给他穿上衣服,带上门外护卫的教师和家丁一起走出庄院,急急忙忙到了官军的营房中。
一路上其他庄子来探听消息的管事也全都跟上来,他们也是一晚上没怎么合眼,到凌晨时浅浅睡下听到村东头传来的喧闹声瞬间就醒来了。
一问却是小陈都统制已经骑马去前方探听情况,王老员外忧心忡忡在房间里如何坐得住?连忙和大家伙一起到了门外去站着,只等小陈都统制那里传来的消息。
黑夜之中就见村西头有一个女人,别别扭扭的走来在这里探头探脑的。王老员外没心思去理她,身边倒是有几個庄丁和她相熟,问道:“陈寡妇你来做什么?”就见陈寡妇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十分关心的问道:“村……村东头打起来了?”
“可不是打起来了么!”
陈寡妇满脸焦急:“赵七他正在当班呢……”
众人纷乱中只听见村东头的呐喊声越来越响,等待一阵才见前方一个胖子骑着一匹好马匆匆赶来。
小陈都统制毕竟是个武官,骑术还是过得去的,看见王老员外时就轻巧的一松缰绳,隔着好几步路便急急忙忙从马鞍上跳了下来。
他来到近前喘着气对王老员外说:“前方败了!前方败了!”说话之时胖脸之上满是惊恐。
“什么?”王老员外吓的眼睛大睁,“土匪杀进庄子来了?”
“先前有几个土匪摸上了营地,不过是一炷香时间便将那孙新布置的最靠外一道的铁丝网给拆了下来,孙新的农兵都已经跑到了剩下的铁丝网之中防守,眼见那几道铁丝网也撑不了多久。”
“妈也!”话还没说完王老员外已经急的几乎吐出血来,“俺便说那些铁丝破木头如何守得人住?这叫他用拒马、打夯土垒成阵地他又说太费时间……孙新误俺,俺的家业危矣!”
又听到一个女人惊呼一声,众人看去却是陈寡妇一下子瘫坐在地,木簪子都掉了,一头乱发散落下来,眼神空洞。
众人都议论起来。
小陈都统制也是满脸紧张,拼命转着念头,郁保四破了庄子自己怎么办?
也许郁保四想要在登州做强梁,也不敢主动得罪他们官军。是不是自己居中做个协调,让王老员外赔点钱粮就好?
可谁能说得准呢?这回阵势这样大,那郁保四或许要立威,非得把这大王庄给屠一遍不可。妈妈耶,为何派自己这么个兵马都统制来镇守大王庄,这宗泽真是昏透了头!孙新也是个活该短命的,到哪里打不好?偏偏要和那穷凶极恶的马匪作上死对头,这下好了,都要和他陪葬。
他们原以为孙新的那什么铁丝网再是不靠谱,守上大半天时间也是行的,却怎么想到一炷香时间就让人给破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