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下午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家伙也还是这么一套。我那时候还在想,胡轲胡县令怎么一听他提到洪武二年,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朱兰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随着她这一笑,整个会场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了起来。
“不过这一回齐客是真的认罪了,他虽然废话依旧很多,但最后还是把他这么些年,在齐东强手下做的所有腌臜事全部吐了出来。”朱兰继续说道。
“这倒是难为你和胡轲了,齐客这家伙扯故事的本事我是亲眼见过的,如若不是当时不方便暴露身份,不等胡轲动手,我自己早就上去教训他了。”朱樉笑着说道。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而且这里面也是胡县令出力多一些,我不过是在一旁协助罢了。”面对朱樉的勉励,朱兰立刻谦虚的将功劳全算在了胡轲头上。
“咱们熟归熟,不过功劳这东西可不兴让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朱樉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还是保持着微笑,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十分明确。
朱樉知道自己现在手下的人数已然不少,一个团队如果想要在扩张的同时,依然保持着最开始的团结,那论功行赏就是一件必须要做,且要非常谨慎去做的事情。
只有赏罚分明,才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你继续说,我想知道齐客这回究竟把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给拉了下来。”给会议定了一个基调,朱樉接着示意朱兰继续。
朱兰在听到朱樉的话后,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收到,随即摊开自己的手稿,抬起头来看向了众人。
“根据齐客的供述,这么些年他除了在帮齐东强做一些欺行霸市,打压良善百姓的事情之外。还曾经多次被齐东强借调给良友布庄,去帮这个布庄干一些非法的勾当。”朱兰正色说道。
“良友布庄,一个布庄的老板整天跟染行的老板厮混在一起,可想而知这整个产业的背后,估计都早已站满了他们的影子。”朱樉淡淡的说了一句。
“没错,根据齐客吐露出来的消息,西安城里以及周围几个大县的染行,目前基本上都被齐东强和另外一个姓李的染行老板所垄断。
县里其他地方倒是也有一些小商户开设的规模较小的染坊,但这些染坊并没有自己出售货物或者是接取订单的权利,所有一应的交易流程都必须先在染行协会那里挂上号,最终由李家或者齐家的人代为出售。
这件事乍一听上去,仿佛染行协会到真是给小作坊谋取了福利一样,但根据属下的仔细盘问之后,发现事实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朱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面色凝重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听到朱兰这么说,朱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朱兰继续。
“根据之前调查以及这次齐客供出的犯罪事实,染行协会在分配订单的时候,会根据各家染坊老板和染行协会的关系远近来决定如何具体的分配到手的订单。
一些平素里与齐东强关系较好,或者在染行协会每年收份子钱的时候,都愿意或是被迫出了大血的商家,往往能被安排一些比较优质的订单。而那些苦于囊中羞涩,没法给他们按时进贡或者进贡的数量达不到他们满意程度的商家,非但只能啃食别人剩下的边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