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樉的话,郑才捷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想过秦王可能会漠视自己、会训斥甚至让人对自己用刑,他万万想不到秦王会让他去喂猪。
“殿下,士可杀不可辱。”郑才捷昂起了脑袋。
“让你喂猪便是折辱你了?”
“殿下不用多说,此举何意殿下心里自然清楚。”郑才捷咬牙说道。
“可本王并不觉得这是在侮辱你,不就是喂个猪嘛,农牧之事,本就是天下之基,你有何不肯干。”
“在下至少还是个读书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郑才捷现在宁可一死,也绝不受此等安排。
“你可真是一只有思想的猪。”朱樉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何意?”
“就是说你有点小聪明,但不多。”朱樉从桌案上拿起一本罗火盛整理过的文件丢给了郑才捷。
“养猪这活相对清闲,有空的时候看看这份文件。”
郑才捷接过了文件一看,封面上写着八个大字《一厂各项开支明细》。
翻开一开,里面详细记录了第一砖厂开办至今,所有的开支情况。
大到砖厂牲口采买费用,小到食堂大门被挤坏的维修费用,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上面。
“你不是说本王对砖厂的管理不够格吗,下去看看这份东西,这里面记载的每一文钱的去向,才是砖厂经营的根本。”
朱樉端起了茶杯,这是送客的信号。
“我能只看这册子不喂猪吗?”郑才捷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没把这本册子完全看懂之前,你就不用回家了,本王已经让人去你家通知了,让你家人赶紧把换洗衣物给你送来。”
“殿下此举未免太过霸道。”郑才捷还是不服。
“不服?不服给本王憋着,本王没计较你煽动工人的罪名,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
郑才捷最后还是离开了,眼神里既有一丝兴奋,又有不甘。
兴奋是这回是获得了秦王的关注,而且暂时还不会被弄死。
不甘的是自己真要去喂猪了。
门页轻轻的合上,朱竹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见朱樉在闭目养神,朱竹也没有急着催他吃饭,而是来到身后,双手在他太阳穴附近温柔的按摩了起来。
“殿下既然觉得这个郑才捷还有些才学,为何还要打发他去做喂猪这样的差事,这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朱竹问道。
“他是有点脑子,但就他现在展示出来的能力来看,远没有到本王能给他安排事做的地步。”
“那殿下到底看上了这个郑才捷哪点?”朱竹不解的问道。
“还记得老刘转述的第一句话吗?”朱樉提醒道。
“但你们想过没有,先前逼你们累死累活在砖厂加班的罗火盛,他的压力还不是来自于这位秦王殿下。”
这是郑才捷当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