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朽还能撑得住,此次是杨村的人犯了国法,老朽这个乡老罪责难逃。”
杨乾作势又要跪,不过这次被侍卫死死的拽住。
“那好,本王问你,这个邓武是杨村人吗,你方才说他在杨村读过蒙学,是怎么一回事。”
朱樉轻轻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手感并不好,果然这玩意只适合重重的落下。
“回殿下的话,邓武的母亲是杨村嫁出去的,小时候他全家死于饥荒,是我做主把他接回杨村抚养的,因此也就在杨村上了蒙学。”
“那,那个杨虎呢?”朱樉指了指昨天那个弩箭的小子,这家伙昨晚受了重点照顾,浑身上下的骨头被打断了七七八八。
“这杨虎是个孤儿,至正十六年的时候闹瘟疫,我从县里买药材回村的时候捡到了他,就一直寄养在村里。”
杨乾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似是对自己往昔岁月的感慨,似是对物是人非结局的悔叹。
“杨虎昨日里爆出了一个名字,杨先生不如猜一猜,看看是贵村哪位艺高胆大的家伙策划的这场包天祸事。”
朱樉依旧在微笑,不过这个笑声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殿下,老朽实在猜不出啊。老朽自从归隐田园以来,就只想做好耕读传家这一件事,对村里人我是日日教诲,希望他们能学到一点圣人之道。
没想到、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这样的大胆狂徒。咳、咳……”
杨乾越来越激动,急促的咳嗽声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生怕这位乡老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去见了阎王。
“杨虎说,那天他和杨建义在一起喝酒,是杨府的管家杨楼来找的他们。”
朱樉绕过公案走到了杨乾面前,直接亮了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杨乾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樉。
“本王也觉得诧异,杨老先生的身边人,论起读书,那可比本王读的多多了。”
“殿下,杨虎他真是这么说的?”
杨乾的表情一波三折,显示不可思议,然后又有几丝清醒,最后变得充满了惶恐。
“这是供词,老先生可以自己看。”
朱樉把一张带血的文书递给了杨乾,上面的血手印甚至还很新鲜。
此时此刻,即便满纸都写着刑讯逼供,但当这张纸落到秦王手里的那一刻,它上面的画押就是真相。
“哎,老夫真是瞎了眼,枉我整天躬身自省,以圣人之道约束自己,以为这样就能感化他,就能让他后半生本本分分做人,谁成想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杨乾说着鼓足力量站了起来,单从表情上看,像是立了不得了的决心。
“事已至此,老夫也再没必要替杨楼隐瞒了。老夫向殿下举报,这个杨楼他是前元余孽!”
杨乾的话一出,其他人都是面色一惊,唯独只有朱樉,一脸蛋疼的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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