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之交的夜晚已经开始寒凉,风声呜呜,蹲坐在囚笼里的杨川、堂邑父等人瑟瑟发抖,但却一个个的都不肯说话。
尤其是杨川,脸色阴沉的可怕。
张骞,那个在历史课本上英姿飒爽的老男人,曾经让少年时的杨川遐想连篇、仰慕不已,每次读到司马迁所写的‘骞为人强力,宽大信人,蛮夷爱之’,他就有点小激动。
凿空西域,足以名传千古啊。
可是,就是那个高而瘦的老男人,一句轻飘飘的‘接某家妻小归汉’,便让他和堂邑父二人跑了一趟漠北之地。
最终,竟然还被关进了囚笼!
“哥,你冷吗?”突然,跟他关在一个囚笼里的娜仁托娅怯怯问道。
“哥不冷,这会儿正感觉有点凉快呢,”杨川轻笑一声,将自己的一件破羊皮袄子脱下来,“来,给你加一件衣服。”
娜仁托娅冷得蜷缩成一小团,就像一只发育不良的羊羔子,就连声音都颤颤的,却将破羊皮推了回来:“哥,我不冷……”
杨川没说话,直接将羊皮袄子裹着小丫头的身上。
要说挨饿受冻,他还真的很能扛,当初在羌人部落当奴隶时,最难过的一次,他连续吞了三天的积雪和草根,硬是挣扎着活了下来。
“公子……”另一个囚笼里,半截铁塔般的堂邑父双手抱头,哭得就像一个孩子。
“大家挤一挤会暖和的,”杨川抱住头,将单薄的脊背留给娜仁托娅,“赶紧的,都睡觉吧。”
刚回到大汉,身份没搞清楚之前,遭受一番社会毒打也挺好的,起码能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长夜漫漫,朔风呼啸。
杨川怀念着豹姐温暖的身子,回味了近百道美味佳肴,方才咂巴着嘴,沉沉睡去……
……
接连三天,杨川、堂邑父等人被关在囚笼里无人问津,也没人送来食物和清水。
那些来来往往的兵卒,刚开始还好奇的瞅上几眼,主要是想近距离的观察堂邑父这个高大威猛的匈奴人,对杨川基本上视而不见。
到了后来,就连兵卒们也懒得理会。
北方边塞之地,日间的太阳毒辣,就像是在烤肉,偏生夜晚的风十分寒凉,又像是要将人冻成肉干。
眼看着十几个人饥渴难熬,差不多就要闹出人命了。
杨川默默忍受着,并开始板着指头计算,如果再持续三日,也就到了人类的极限,如果还不送些清水、吃食过来……
那就对不起了。
本厨子不跟你们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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