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原本是去求见美国驻柏林大使馆陆军武官的。林德伯格是以陆军航空队飞行员的身份来参加飞行表演的,使馆的陆军武官肯定知道在哪能找到他。没想到,接待约翰的却是在“诺曼底号”上认识的海军武官维克多中校。
“你好,约翰。见到你真高兴。”维克多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热情地拥抱了约翰。
“你好,维克多。看来你在柏林过得不错,海军部那边可不会给你这么大的办公室。”再次见到维克多,约翰也很高兴。
维克多把约翰拉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他们说你找安德森中校(陆军武官),他出去办事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就让他们把你带过来了。”
约翰想不出维克多能有什么事要找自己,但他一时也顾不上这些了,“你知道林德伯格他们住哪吗?我有急事找他。”
“林德伯格,那个飞行员?你找他干什么?”维克多有些狐疑。
“你知道戈林要给他授勋的事吗?”约翰直截了当地问道。
“听说了,华盛顿那边对他私自和纳粹军方接触很恼火。安德森中校这会正在劝他放弃接受勋章呢。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维克多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你快把他的住址告诉我,这事无论如何也要拦下来,这会毁了他的。”约翰有些急了。
维克多却似乎松了口气,他让约翰先别这么着急。“授勋仪式是在后天,你有的是时间去劝他。现在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我自己的事?我能有什么事?”约翰被维克多弄糊涂了。
“你还真是只看得到别人,看不到自己啊。”维克多被约翰的迟钝逗乐了:“纳粹盯上你了。对他们来说,你可比林德伯格有价值多了。你们范德比尔特家族怎么说也是美国的老牌家族了,这么多年光背后接受你们家族资助的议员就有多少。你六月份那次国会演讲后,也算是个名人了。要是公开支持纳粹的话,影响力不比林德伯格大多了。”
听了维克多的话,约翰心里一惊。“你是知道我对纳粹的态度的,怎么可能支持他们。”
“关键是别人不知道啊。”维克多说,“你一来就住到了戈林的隔壁,和他手下那帮人打得火热。昨天还和莱伊一起四处乱逛,外人能不误解吗。昨晚大使还召集我们开会讨论你的事呢,要不是我之前知道你的态度,我也以为你亲纳粹呢。”
约翰的汗都快下来了,自己还是太嫩,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难怪斯多勒、莱伊这些人都这么热情,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自己这次真是失策了。
“这事知道的人多么?”约翰已经顾不上担心林德伯格了,还是先顾好自己要紧。
“放心,他们还没摸清你得态度,所以没有大肆宣扬。”维克多安慰道,“你自己还是多留个心眼吧。戈培尔的手下(德国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部长)可不是吃素的,当心他们硬把你包装成纳粹支持者。”
约翰知道维克多说得有道理,万一纳粹把他说过的场面话断章取义地宣扬出去,那可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还有个事要提醒你。”维克多说道:“遇事多跟戴维斯商量。他受过专业训练,比你有经验多了。你们刚到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他跟你们联系过?”约翰又吃了一惊,这帮特工行事还真隐蔽,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
“是啊,他怀疑你们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律师有问题。我们查了一下,那家伙是盖世太保的人,你们应该是一入境就被盯上了。”
原来如此,约翰明白了。盖世太保一开始可能只是怀疑他来柏林另有目的。监控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约翰并不“敌视”德国,就顺水推舟地想利用一下自己。
看来德国不是久留之地啊,约翰决定赶紧把基金会的产业都买了,尽早离开德国,越快越好。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去见一见林德伯格的。不光是为了劝说这个老大哥,他也需要在这些外交人员面前明确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可不能让国内对他也产生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