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陆陆续续落座了客人,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
“马斯顿,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这是维拉·克莱索恩小姐。”安东尼·马斯顿微笑着为二人介绍,“阿姆斯特朗医生。”
“爱德华·乔治·阿姆斯特朗。”医生外袍谨慎模样的男人点点头。
也没多交谈什么,三人挨次坐下,白川泉这才有机会观察八人中的其余几人。
这一眼,心下的不对劲更加浓厚。
一名魁梧的男人时不时瞥一眼军人气质的老人,眨眼,流露出类似小孩恶作剧成功的那种兴奋感来——白川泉不确定地怀疑起自己的第一印象来。
他扫了眼对方壮年的体格,和脑子里冒出的比喻,对于自己的文学素养表示怀疑。
而另一边,六十岁左右体态很瘦但举止优雅的女性轻抿着玫瑰色葡萄酒,目光沉静。
身材高大的男人有板有眼地进食着盘中的餐点,皱着眉心思早已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最为年长的瓦格雷夫法官则是垂下眼,专心吃着一块火腿,没有看其他人哪怕一眼。
在白川泉身旁,不同于白川泉暗自的打量,安东尼·马斯顿大大方方地将视线从一个人接一个人身上移过。
桌上年轻的女士——维拉·克莱索恩,正转向另一侧,和皱眉撇嘴的魁梧男人说话:“戴维斯先生,您说您来自南非,南非的气候如何?”
“不知道。”
魁梧男人不耐烦地说,满是敷衍。
他正要说些什么,安东尼·马斯顿的声音响起,不仅打断了他的话语,还引来了饭桌上其他人的注意。
安东尼·马斯顿忽然说:
“这玩意儿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圆桌中央的玻璃托盘里,摆着几个小瓷人。
“小士兵玩偶,”安东尼·马斯顿说,“这是士兵岛……我猜是这个意思。”
“一共几个,十个吗?”维拉·克莱索恩像是随口发言。
桌面上每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魁梧的男人站起来,饶有兴趣地数了数,“没错,正好十个。”
“真有趣!这就是那首童谣说的十个小士兵吧?……我卧室里的壁炉架上的镜框里面,正镶着这首童谣呢。”
维拉·克莱索恩眯起眼,愉快地说道。
其他人没有发声,只是点了点头。
“什么童谣?”阿姆斯特朗医生问。
白川泉尚且不明白这些人心照不宣什么东西。
维拉·克莱索恩友善地微笑开口:
“十个小士兵,出门打牙祭;不幸噎住喉,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士兵,秉烛到夜半;清早叫不答,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士兵,旅行去德文;流连不离去,八个只剩七。”
“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六个小士兵,捅了马蜂窝;蜂来无处躲,六个只剩五。”
“五个小士兵,同去做律师;皇庭判了死,五个只剩四——”
安东尼·马斯顿接上了维拉·克莱索恩的话,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
“四个小士兵,结伴去海边;青鱼吞下腹,四个只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