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城墙高高矗立在深沉的阴影中,那直冲天际的墙壁仿佛要与遮天蔽日的黑云融为一体。
紫色的月亮诡异的悬挂,腐朽的树木顽固地驻扎在城市的角落,干枯的树枝恍若一只只狰狞枯瘦的鬼手,朝着暗无天日的夜幕生长。
外来的阳光无法穿透坚厚的地壳表层洒下。
天空看不见任何星子闪烁,这里也不会有太阳出来,只有常年笼罩在都城的沉重黑红和被血的雾气。
令人作呕的鲜血气息充斥在杀戮之都的每个角落。
这里,是罪恶的天堂,存在于人间的活监狱。
特制的玻璃窗,从外无法窥见内里半点,但内部却能俯瞰大半个杀戮之都的夜景。
杀戮之都是特殊的,每一名杀戮之都的成员看似都会受到杀戮之都的保护,不必畏惧外来的追杀,但实则,很多人一旦踏入,便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它就像是一座黑牢,给囚徒们一定的活跃地盘,却又不曾给予他们真正的自由。
它没有货币明码,只有黄泉露和血液作为交易生存必需品。除此之外,这里面提供的所有饮食皆为免费,这对于部分实力低微的人来说,大概是唯一的慰藉。
如果想要离开杀戮之都,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或者杀戮之都内创立的死斗场——地狱杀戮场的百场冠军,这样就能拥有挑战地狱路的资格,然后冲出地狱路,就能离开杀戮之都。
唐穗站在落地窗前,白嫩的小手抬起,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层上,那双澄蓝的眼瞳倒映着大街小巷一起又一起平常的杀人截货事件。
她身上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另一件面料轻薄柔软的小礼裙。
银线勾边的刺绣和黑色拼接成神秘的黑银色,她微微垂下头时,纤长浓密的睫羽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蝶翼,那双澄蓝如宝石的眼眸被倾落的阴影遮住所有的情绪波动。
精致的五官和毫无杀气的唐穗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个无害的洋娃娃,乖巧又容易勾起人心底想要毁掉的黑暗情绪。
唐晨给她讲述这里的规则时,告诉她的最重要的话,便是在杀戮之都内,没有失败,只有成功和死亡两条路。
哪怕他给予了与他同等地位的权限,但也不代表唐穗不必遵守杀戮之都本身的的规则。
当然,像是在杀戮之都内生活,若是没有勇气每个月完成一场决斗的话,那就得想办法获得两杯黄泉露,然后上交,就能继续在杀戮之都内生存,而不会被执法队强制处理这一类的,就全然不用。
唐晨要唐穗遵守的,是杀戮之都弱肉强食的规则。
哪怕在这个世界,幼崽稀缺而矜贵,但妖族的成长,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唐穗缓缓眨动眼睫,侧目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糯声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黑漆漆的小蝙蝠们不知从何处飞进了房间,在唐穗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位头戴黑纱的黑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