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商韵跟韩康说话如此客气,让一直习惯了被吆来喝去的十四叔有点难受。
对自己人狠,对外人客气。
韩康醒悟过来,自己这样做,把十四叔衬托得太突出了。
在韩康回来前,十四叔正对陈荃大吐苦水,说这趟差使实在别扭。
言下之意,就是速战速决,噼里啪啦打几场,凭实力说话算了。
想不到韩康后脚就到,三言两语就把问题的核心关键给点破,两相对比,差别太明显了。
“十四叔还是回去主持这事吧,陈夕没处置过事情,让她跟着你学学还行,你让她领头,她自己都一头雾水。”
在这样的情况下,拿陈夕来衬托十四叔,挣回一点面子。
陈荃哈哈笑起来。
“不必了,十四留在家里就好,本来就人手紧张。既然是谈判,就不需要动手,你去跟花家好好说吧。”
十四叔保住了面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陈商韵对家主说:“我闭关的时候,既在修炼,也在养心,越来越觉得老祖说的有理。”
提到老祖,几个人脸色都变得肃穆。
“当年跟肖家,为了一点利益,斗得那么厉害,结果两败俱伤,所得甚微,甚至可以说得不偿失。”
“余家那点产业,咱们要全吃下去,得费很大的力,保不齐引起别的家族眼红,也有后患。”
“与花家平分,或者给余家也留一份,不用耗费力气。其他家族势力想要插一手,未必会冲咱们来。”
陈荃呵呵大笑,此言大善。
欣慰地看着陈商韵,好像老父亲看到儿子懂事了似的。
韩康马上回到塘背镇。
在这件事上,韩康与陈家想的并不一致,陈家是希望拿到最大的利益,韩康只想避免冲突。
为了让冲突减到最小,就不能追求最大利益。
在路上把整个局面捋了捋,觉得不能把余家这个正主撇开。
所以,下了马,走入余家宅子,立马去见余家的长老。
韩康见长老眼中竟带血丝,惊讶地询问,是不是身体有恙。
长老闪烁其词,说是近来睡眠不好。
其实是天天开会,想不出办法,急火攻心。
余家的家主被气死后,修为最高的只有练气五层,长老觉得自己很没用,急于修炼,把身体搞乱了。
“长老,我乃韩康,寓居陈家十几年,但并非陈家人。”开门见山说清楚自己的身份,想营造一种局外人的形象。
然而长老也不傻,早就查清楚了,不置可否地应道:“你虽不是陈家人,但做事是向着哪头的,老夫心知肚明。”
既然挑明了,韩康也不掩饰:“长老说的对,我的确得向着陈家,不然说不过去。”
长老讪讪地挪了下身子,沉声道:“那你今日来,是要跟我们说些什么?是有办法能把花家人驱逐出去吗?”
韩康叹了口气,摇头说:“你觉得陈家会为了余家,跟花家干仗吗?”
长老揪然变色:“既然无心帮忙,那就请离开余家,我另请高人相救。”
赫赫。
韩康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余家的窘境,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是山穷水尽了。你去请别的高人,能轻松制服花家的高人,对余家,就不怕他会比花家更残酷吗?”
长老张口结舌,哑然无语。
俄而,强撑道:“还讲不讲道理了?”
“道理肯定是要讲的,但不能只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