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定海县。
长天碧空,白云飘飘,风光秀美,景色宜人。
金塘、马岙、册子、岑港等良港环绕。
位于岛南的定海县城,两条大街垂直相交,汇通四方。
大街两侧,木制的阁楼林立。
街上,热闹非凡。
四方来的海商都会在此歇脚汇集。
烟花柳巷之中,莺歌燕舞,一片太平景象。
县署,坐落在县城中央,青石砖瓦砌成,门前两尊斑驳的石狮子样貌凶狠。
门口,摆着两通鸣冤鼓,上面布满灰尘,蛛网联结。
四方院内,一班妙龄女子正轻歌曼舞,香艳至极。
两侧的乐师眼睛直勾勾地盯她们,垂涎欲滴。
正堂前的石阶上,一人坦胸露乳,两颊红晕地斜倚廊柱,手边摆放着一壶陈年老酒。
舞女的裙摆飞扬,擦过了黄斌卿的面庞,一阵香气扑鼻,令他眼神迷醉,回味无穷,随即放肆的笑了起来。
门外,走进一名穿着薄衣的军官,绕到了黄斌卿的身边,单膝跪地说道:“总兵,哨船说有挂着大明旗帜的船队向咱们驶来。”
黄斌卿小眼一翻,打着酒嗝说道:“娘的,这是来抢地盘了啊。”
“应该是海防总督那边的水师,哨船说大约两百艘左右。”军官说道。
“叫弟兄们出海干活,还是老办法!”黄斌卿不屑一笑,他麾下战船将近五百艘,兵马七万余,心中丝毫不慌。
自黄斌卿经营舟山以来,他便一直搜刮船只,吞并沿海各卫所的战船,有时候甚至还会吞并友军。
此前,潞王召义师勤王,定海总兵王之仁奉诏。
他联络黄斌卿共同举兵,约定之日,王之仁率麾下水师战船二百艘前往舟山汇合。
结果没想到黄斌卿竟然向友军开火,王之仁毫无防备,被黄斌卿吞并了战船,只带着几十艘快船逃离。
后来,张名振毅然率军脱离黄斌卿,也是不齿黄斌卿所作所为。
“记住了,莫挂旗帜。”黄斌卿叮嘱道。
“末将遵命!”那军官舔了舔嘴唇,这种活,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黄斌卿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继续欣赏着院中的美人儿。
他的背后,县衙的公堂内,海水旭日图已经残破不堪。其上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礼乐遗教。
这里的知县自崇祯末年就已经出缺,迟迟未补。
一直都是县中的主簿权署县事,黄斌卿来了之后,迫于其yin威,那主簿便挂印而去。
黄斌卿便成了舟山军政一把抓的实权人物。
县城内虽然较为繁荣,但在其余的村镇,情况则天差地别。
为了维持自己的部队,黄斌卿在舟山横征暴敛,弄得怨声载道,但百姓迫于其威势,敢怒不敢言。
“去去去,你们都下去!”黄斌卿燥热难耐,指着院中的那些个乐师喝骂起来。
院中轻舞的舞女纷纷束手而立,不敢乱动,面露惊慌之色。
乐师们赶紧退出院子,十分识趣地将县署大门闭上。
黄斌卿从几名女子面前走过,色眯眯地轻嗅着。
“就你俩了!”
被黄斌卿选中的两名女子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梨花带雨般抽泣起来。
“大人,我们卖艺不卖身的......”一名领班的女子装着胆子说道。
黄斌卿咧嘴一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院内的两名卫兵坏笑着上前,将那说话女子直接拖走。
很快,那女子便被堵住嘴,吊在了公堂前的房梁上,惊恐的挣扎着。
院中的女子已经吓得报成了一团,就像是待宰的鹌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