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韩忠出现在了李响的院落,他弯腰捻起赤红之地的土壤,双眸微惊:“第三层的钟鸣赤地?村子里是谁突破了第三层?难道是吴峰?”
他直起腰,不复往常的和煦笑容,满脸阴沉:“看来,计划要变一变了,再让这些小喽啰蹦跶,说不定真的会坏了后面的好事。”
“只是可惜少了一枚棋子……”韩忠摸索下巴,思索道:“那该选哪个当下一个棋子呢?”
说罢,他缓步走到门口,正要进去查看李响家的情况。
突然,一声哀嚎大哭从屋内传来。
声音之凄厉,宛如肝胆俱裂,痛彻心扉。
原来,受钟鸣影响,李响脑袋一痛,提前醒来,但在第一眼看到妻子的惨状,那如同巨浪滔天的悲伤与痛苦彻底压垮了李响的意识,他的双眼崩出血泪,抱着妻子尸体悲痛欲绝的大哭。
听到哭声,韩忠皱眉,心底莫名烦躁,手掌微抬,缓缓走近,正要送李响去死,以绝后患。
蓦然间,他耳朵微动,脸上的烦躁不耐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副悲悯天人的神情。
咚!
大门被一脚踹开,一群住得近的武院弟子和村民鱼贯而入,神情戒备的扫视院落,看到此地寸草不生的场景皆是震得说不出话来。
瞧见韩忠在场,毛晨与李直跑到韩忠跟前。
“大师兄,这……”
“嘘……”
韩忠脸色低沉,指了指屋内。
两人探头一看,见到里面情况,皆是唏嘘。
“这是遭了诡异?”
李直一脸凝重,望向韩忠道。
“唉,是我来晚了。”韩忠点头叹息,一脸自责:“别打扰他,就让他好好的哭一场吧。”
毛晨感同身受的点头,劝慰道:“大师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诡异不是已经被你解决了么,你其实也等同于救了李响叔不是么?”
韩忠听闻一愣,却见李直狐疑道:“大师兄你突破到了第三层了?”
“那肯定的啊。”毛晨不假思索,对韩忠推崇至极道:“现在师父不在,村子还有谁能突破第三层,使出钟鸣赤地这一招,你也不动脑子想想?”
“突破第三层又如何?还不是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韩忠对此毫不在意,没有一点自得。
可这句话等于变相告诉几人,之前的动静确实是他造成的,也是他突破了第三层,打死了诡异。
这惹得毛晨越发崇敬,李直则罕见的收起懒散神态。
很快,赶来的村民与武院弟子也知晓了此事,无不对韩忠大加赞赏。
“青出于蓝胜于蓝,洪师傅后继有人了啊。”
“呵呵,我早就知道韩小子不一般,现在一看我没说错吧,居然能打死诡异,真了不得。”
“韩大哥,村子里的安危就靠你了!”
他们将韩忠簇拥着,口中连连奉承。
全然忘了,屋内悲伤欲绝的李响。
韩忠则向众人露出一抹苦笑,心安理得接受众人的恭维。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楚河,辗转难眠,为解心中的烦闷,练了一夜的拳。
…………
清晨时分。
黑云压天,阴雨绵绵,淅淅零零。
突如其来的一场阴雨,冲散了烟气弥漫的上空。
村子里,寂静无声,冷冷清清。
屋子内,楚河体如熔炉,浑身蒸腾雾气,双手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