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所犹疑,所以才没有及时发现阿梨不见了。
不过现在,谁也再没精力去关心这个。师弟掉落的位置非常不巧,一根手臂粗的树干从他衣领里穿过去,让他整个人像一只吊死鬼一样被挂在树上,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树干不断发出快要折断的声响。
就在刚刚,师弟话音落,突然“咔嚓”一声,树干上的一条树枝断了,师弟登时往下一沉,身体更加地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那树干就要歇菜了。更不巧的是,我跟老乔都在师弟下面,他这么大的块头若是从上头掉下来,势必会像倒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砸一个,殃及一片,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相比师弟,我跟老乔的情况算好得多,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在小范围内自由活动,只是树枝摇晃得十分厉害,花生粒大的雨滴砸得我们几乎睁不开眼,脚下稍有闪失,便会坠入万丈深渊。再加上,我有严重的恐高症,在上面基本上就是废了。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中不由凉了半截,余光所及之处,除了这棵古怪的老树再无他物,眼下唯一的活路,就是想办法爬到树的主干上,那主干有一个北斗星的汽车轮子那么粗,挺过这场暴风雨应该没问题。我心中忽然觉得十分可笑,常言道树大招风,我们现在正处于风暴的中心,却又不得不指着这个中心活命。怪不得老话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可最后是生是死,还是得看个人造化。
现在三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师弟背后摇摇欲坠的树干上,这种要死不死一直吊着的感觉非常难受,还不如一下给个痛快。师弟的嘴巴一张一合,大概是在国骂。
这时,我忽然灵机一动,朝师弟喊:“小兑,泽杖在你那儿吗?”
师弟立刻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心下顿时松了口气,这就好办多了,凭借师弟的身手,再加上泽杖的莲头乌丝,自保绝对不成问题,接下来只要不让那根即将折断掉落的树干殃及到我跟老乔,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想着,我喊道:“好!待会儿树枝断开的时候,你就用泽杖荡到后面的主干上,我以最快的速度接应住老乔,咱们主干汇合!”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心虚……在这脚底灌风的悬崖边上,我连起码的双腿不打颤地站稳都难,还怎么能照顾老乔?但与此同时我也明白,除了我之外,已经没有能做这件事的第二个人选了。师弟目前的情况比我糟糕得多,我甚至在想,如果现在吊在上面的人是我,估计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师弟的心理素质一贯比我好,反应又快,再加上泽杖的威力,我倒一点也不担心他,但要让他在完成高难度自救动作的同时,再抽空跳下来搭救我跟老乔,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是冷板凳也不一定能做到。
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必须努力克服心理障碍,否则,我跟老乔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师弟不敢晃动身体,还是比了个OK的手势,自顾自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眼睛尽量不往下看,拔出天杖,叫老乔不要乱动,等着我下去接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