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魔君势力藏于暗处,无需集结兵力,理应早早在临渊城布了局。 江苟铭也是醉了。 煞九渊当真将他好不容易对魔族升起的一丝好感全毁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景楼、栾阁亦是如此。 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只不过和煞九渊表现方式不同罢了。 一群疯子,真是一群疯子啊! 如若要落到煞九渊手里,那他宁愿跟反魔君势力走。 短暂平静后。 只见城楼下、街道中,各处阴影之地,钻出众多黑袍魔族。 “哼!” 为首之人一声冷哼,宛如自幽冥来。 煞九渊虎躯一震,直接吐血倒飞出去,被迫与江苟铭拉开了距离。 “谁?!” 煞九渊扭头大喝。 却见一名戴着怪物面具和手套、全身上下都被藏在里头、只能从轮廓知晓此人身材娇小是名女子之人,凌空踏来。 “魔帝九幽!魔灵归朕了!” 女子说着,虚空一握,一股看不见的无形之力便将江苟铭束缚。 “魔帝?狂妄!” 煞九渊冷哼,当即一拳挥出,将那无形之力打散,随后猛然一跃,又是一拳朝那名女子迎面打去。 魔帝九幽? 江苟铭眉头狂跳。 一来是觉得这称号咋那么中二,二来则是觉得此人说话腔调咋那么熟悉。 “小幽幽?” “?!” 女子刚拔剑汇聚力量,准备应对煞九渊的攻击,结果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呼喊传入耳中,身形顿时一滞。 一双阴阳眼不可思议朝江苟铭望去。 紧接着便被煞九渊打飞。 江苟铭心头一震,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喊,还真是她? 反魔君势力…… 洛梓幽这是从域外漂流到了魔元大陆,准备掀翻魔族,另立山头,自封为王? 待女子落地。 三人各自保持安全距离,遥遥相望。 魔帝九幽像是试图确认什么一样,死死盯着江苟铭。 江苟铭则稍稍错开视线。 废话,对不知情者而言,他如今可是尊贵的魔族公主,而对知情者而言,他是薇菈的合作对象,无论哪种情况,都没理由认识只在临渊城附近闹事的反魔君势力。 这要是相认,被认为是反魔君势力的布置,那可就麻烦大了! “你们认识?” 如此诡异的一幕叫煞九渊见了,不禁诧异。 经过方才短暂交手,他发现对方实力深不可测,此刻却是不敢贸然出手了。 九幽沉默不语。 毕竟她在反魔君势力中立的人设便是寡言,高冷,杀伐果断。 但江苟铭不能沉默啊! 他若沉默,这不得坐实了他们认识吗? 江苟铭当即换上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笑容道:“自然认识,小幽幽是我特意安排在临渊城接应我的,小幽幽,走,快带我离开此地!” 说着,还冲九幽张开怀抱。 九幽:“……” 煞九渊冷笑一声:“殿下前些时日方才苏醒,即使本将军不甚了解反魔君势力,也清楚他们在临渊城闹了数月,岂会是你安排?” 煞九渊生性多疑,这在他见到江苟铭时无形之中试探多次便可见一斑。 江苟铭若是支支吾吾、急忙辩解。 他定会往是否为反魔君势力安排的方向联想。 但这般大方承认,反倒让他觉得江苟铭只是不愿落于他手,病急乱投医罢了。 至于九幽的反应…… 任谁被陌生人用这恶心的叠词呼喊都会产生不适吧? 江苟铭感慨似的轻轻鼓掌:“不愧是魔将,真聪明啊。” “……找死!” 此话间的讥讽满满,煞九渊自是听得出来,额头青筋暴起,脚踏魔气,一拳打向九幽。 同时沉声喝道:“区区女子也敢阻拦本将军?正好,和殿下一起陪本将军玩玩!” 咚! 长剑出鞘,剑身与拳头相撞。 九幽纹丝不动,煞九渊却倒飞了出去。 “好!打死这个淫贼,臭狗屎!” 江苟铭鼓掌喝彩。 九幽略微迟疑,到底是追上前去,与煞九渊战在了一起。 若不击败眼前之人,魔灵的归属就无从谈起,这点无论是九幽还是煞九渊,都心知肚明。 这边收敛着打,却也让江苟铭方圆之内成了危险地带,无人敢靠近。 九幽麾下人数不多,乍一看去,仅有三、四百之数,他们见自己的头领已然动手,于是纷纷涌入城外战场,和魔兽联手,伏击魔兵。 兽王、兽皇似乎打过招呼,一众魔兽凡见黑袍,势必让行。 直至此刻,伴随所有方势力登场,战局再度陷入到微妙的平衡之中。 江苟铭趁机跑到栾阁身边,将她救醒。 “殿下……呃,你没事吧?” 栾阁全身上下仿佛散架,可第一时间却是关心起了江苟铭的情况。 江苟铭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战场各处。 栾阁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下方惨烈对抗,每一息都有生灵正在死去;上空熟悉的将领身影少了两道,兽王也只剩下十二头,远处三大魔将麾下将领虎视眈眈;最上空异象分成两块区域,紫黑色的魔气占据了三分之二。 然后,再是被黑袍面具女子压着打,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煞九渊…… “看明白了么?”江苟铭问道。 栾阁略微沉默:“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什么?” “平衡无法维持,临渊城……赢不了。” 是的。 魔君方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优势。 魔将麾下将领每一位都有七品实力,一旦加入战场,将会是一面倒的形式。 九幽也是知晓这一点,故而打算趁其余魔将腾不出手之际,先行击溃煞九渊,将江苟铭掳走,否则光是江苟铭呼喊,还不至于令他们现身。 换言之。 如若九幽率先击败煞九渊,那么江苟铭将会被反魔君势力带走。 如若几位魔将率先腾出手来,那么江苟铭则会被魔君方带走。 临渊城,毫无胜算! “这场战争,原本不会存在。” “……” “这场战争,根本毫无意义。” 栾阁忽然倔强扬起头颅:“或许你是对的,可至少它对将军而言,并非毫无意义!” 江苟铭诧异看了她一眼。 却听她继续说道:“将军在某些方面的确缺一根筋,做起事来十分疯狂,叫人难以理解,但将军,天生便是当将军的料,他对局势总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 他不允许你离开,是他身为魔将职责所在。 他不肯将你交给魔君,定是在你身上察觉到了某种可能性……某种足以改变整个魔族的可能性!” 栾阁边说,边摘掉满是裂纹的头盔。 艰难挺直膝盖,将盾牌狠狠砸在地上,激发力量护住江苟铭。 然后回首冲他一笑:“你写给薇菈殿下的谏言我看了,如今……我亦如此认为!” 江苟铭:“……” 讲真,他觉得景楼根本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