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苟铭到底是拿到了地阶下品出窍功法和玄阶中品化神功法。 代价则是与三人进行了一场为时三日的丹比切磋。 三人乃是货真价实的六品炼丹师,在丹方创作方面已有不小的积累。 不像江苟铭,跳级生。 六品丹药也就炼成过一次,甚至五品丹方都拿不出几张。 几场丹比下来。 有关五品材料的处理、细节等,令江苟铭受益匪浅。 不过,三人亦是察觉到他那炼丹手法的精妙之处,也算是开拓了思路,心底对于“被迫”交出功法的怨念,淡去了不少。 至少看向江苟铭的眼神不再那么苦大仇深了。 崖上,三人席地而坐。 吹着海风,喝着自备茶水,好不惬意。 “有关苦字,江公子可有思路?”薛士扬问道。 江苟铭在一旁入定,并未睁眼。 “有一些。” “那江公子准备何时动身?” 这都看他们一个月笑话了,也该换换人了。 “不急,待我将功法替换完。” “多久?” “出窍二极,周天有些固化了,可能需要小半个月。各位若是闲不住,可再去试试,不必等我。” 三人心道,我等哪里是闲不住?分明就是想拜见一下你的本事! 江苟铭自入学海以来,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令他们很不爽啊。 有什么招你且使出来呀?藏着掖着的,可别到时候思路错了,下不了台。 江苟铭自是不清楚三人的脑回路。 见三人沉默,索性分享了个疑点:“如若对学海的难题束手无策,或许可以改变一下切入点。” “例如,各位吸取了众多教训,过关斩将,但为何每次被浪打回来的时间点都一样?” 三人本以为江苟铭收了好处不办事,是要教训他们思路错了,心底还有些抵触,可没想到听到后边,原来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解题方向。 是啊! 为何他们每次被浪打回来的时间点都一样? 三人陷入沉思。 这过一关和过三十关的用时一样,如何可能? 莫非他们领悟错意思了? 其实他们连第一关都没过? 三人越想越心惊。 不得不感慨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非江苟铭守在此处,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谢了,江公子!我等有想法了,再去试试!” 随后,三人造船离开。 独留江苟铭一人。 江苟铭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 经过几日丹比切磋,他也是或多或少察觉到这三位兄弟的脸皮貌似比较薄,指点他们的时候若不隐晦一些,反应恐怕一个比一个大。 其实江苟铭根本不觉得他们方向有误,而是觉得他们的思路打从一开始就错了。 问题是如何用客舟抵达那座岛屿么? 学海无涯苦作舟…… 既然都苦作舟了,还给你一个真正的舟作什么? 这不明显误导人么! 真正的问题是,苦是什么? 既是无涯,那么行驶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里,江苟铭不仅仅只是坐着,也下海探索了许多次。 关于这两个问题,已是隐隐有了答案。 只不过证实起来,之前修炼的功法可能会吃亏,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毕竟黄阶绝品功法吐纳灵气、运转周天的速度是四倍,而地阶下品功法,却是一百倍! 江苟铭想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这一人一生仅有一次的试炼。 这回三人离开了足足一个月。 回来时不见江苟铭身影,近处找了找,也并未发现。 “不曾想江公子竟然也是个薄脸皮……他的思路虽然错了,但方向没错,我等岂会那么小气,和他一般见识?” 薛士扬感慨了一句,回望二人,渴望得到认同。 黎念、袁东却是一个挑眉一个黑脸:“什么叫也?咱脸皮之厚比肩城墙!岂会和师兄一样?!” 薛士扬撇撇嘴:“是是是,我脸皮薄,师弟们脸皮厚。” 二人舒坦了,但片刻后又皱起眉头。 嗯?咋感觉在骂人? 之后三人不再在意江苟铭的去向,兴致勃勃开始改装起客舟来。 这才两个月过去,进展便如此之大。 待他们临近岛屿,再回头去寻江苟铭,面子场子岂不是全找回来了? 到时候再面对师父,也能挺直腰杆吹上两句。 嘿嘿,师父您让徒儿学习交流的江人皇,学识方面还得仰仗徒儿呢! 不多时,改头换面、返璞归真的车船又双叒叕驶了出去。 三年后。 望向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接近的岛屿。 掌舵、拉帆、划桨,分工明确的三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围坐在狭小的甲板之上,皱着眉头商讨起来。 薛士扬:“这算是过了三关?” 袁东轻轻拨了拨手指头:“乘风破浪一关,风平浪静一关,雾岛漩涡一关,分别考验危机应对能力,忍耐力,势必登岛的决心。” “所以,此次考验为何?” 三年时刻绷紧神经,黎念脸上早已不见阳光,而是多了一分坚毅和疲倦。 薛士扬扫视一周。 这艘小船陪他们历经风雨,修修补补,早已显得破旧不堪。 不过,他们却没有翻新的打算。 只因学海考验的苦字,已被他们参悟了。 唯有像这般同甘共苦,凡事亲力亲为,才能愈发靠近岛屿。 “每过一关,岛屿和我等的距离便会拉近许多,这回与第二关有些类似,不过,我不认为同样的试炼会重复一次,登岛的方法,理应藏在视线之内。”他说。 二人颔首,赞同了薛士扬的说法。 但这座岛屿的样貌,他们已是观察了数月。 除了树、沙、石外,毫无生机,布局方面,亦无特殊之处。 袁东弱弱地问道:“我等当真有登岛的必要?” 另外二人齐齐瞥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你想说我等思路错了不成?” 他们的思路,就是用此舟抵达岛屿。 舟很必要,岛屿也很必要。 没有目标的学习,毫无意义,这是他们在书山上领悟的道理。 “没有……我只是有些迷茫,咱们过的三关,貌似与此舟干系不大,同样的思路书山也考过一次,学海还有必要再考一次么?” “袁东!都三年了,已经走到这儿了!你……” 轰隆隆…… 薛士扬正想对后者动摇军心的行径呵斥两句,眼前岛屿却忽然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浪潮汹涌。 随之而来的,便是遮天蔽日的海啸! “坏了!都怪你胡思乱想,咱又得回到崖边了!” 除非使出大神通,否则海啸难以化解,而大神通只会引发学海更猛烈的反击,这在之前三年,他们早已尝试过了。 巨浪直接将不算大的车船打翻、粉碎。 三人沉入海中。 然而,与以往一入水立即失去意识不同,这回他们意识清醒。 好奇展开神识。 只见海底一团金光耀目,而金光之中,好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人皇?!” 三人不由张大了嘴。 震惊之余,竟是忘了运转真气,以至于接连呛了好几口齁咸的海水。